“扯淡，”桑葚一下把口中的泡泡糖精准地吐到了车载音响孔上，“真实的情况比这个更糟，这些新闻频道总会掩饰太平。”

开车的魁梧男人，面色不善地扯下一张纸巾，也不嫌脏，伸手将桑葚吐出来的泡泡糖包了进去，然后丢进了垃圾袋里。

“桑葚，别乱吐东西。”那男人皱着眉头警告道。

桑葚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转头就向越识州说话。

“诶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吗？”

越识州不想回话，他对这一车的人没有一点好感，虽然他对问题的答案充满了好奇。

桑葚见他没有回话，也不气恼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因为第一次全球入梦，你是全球几十亿人口中，极少数做出清明梦的人。”

清明梦？

越识州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神色不由得有些困惑。

桑葚见他对自己的话来了兴趣，便接着讲了下去：“清明梦，就是指做梦的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你知道吗？全球58%的人曾做出过清明梦，而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寥寥无几，以至此生再也无法做出清明梦。按照弗洛伊德的概念，梦是人类大脑潜意识欲望的满足。那做清明梦的人，是能掌控自己潜意识的人。”

“白天清醒时，人类受道德法律的影响，会对自身行为多加约束。而在梦里，只剩下人类的潜意识控制大脑时，最原始的欲望就会暴露出来。”

桑葚越说越兴奋，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越识州的双眼，像是一面清澈的镜子，映照出他潜意识邪恶的那面。

“越识州，你最原始的潜意识是什么呢？”

越识州忍不住回想起梦里他几次冷眼旁观着自己死去的场景。那种渗进骨子里的冷漠与冷血，让越识州陌生又熟悉。

越识州没有说话，但单纯的大学生还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桑葚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瞳孔，就知道越识州已经有了答案。

桑葚继续自说自话：“没关系的，人人都有欲望，人性是多面的。悦纳自己，是心理学上最重要的一课。”

越识州越听越糊涂，忍不住出声问桑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这是在教你，进入梦境之后，善于利用你的原始欲望。”

桑葚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越识州从她的语气中嗅到一丝危险，他原本张嘴想要反驳几句，终是沉默了下来。

车里面安静了好一阵。

越识州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听那个女人的啊。

“不是，你是谁啊，用的了你教我？”

车上四五个壮汉哄然大笑，连那个一路黑脸的开车男都笑出了声：“别的不说，哈哈哈，咱们桑葚教训新人真的是有一套。”

桑葚则是舌头一吐，对他做了个鬼脸，就不再看他了。

越识州郁闷地踢了两脚车厢，随即闭目养神，任由车辆继续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