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上午,日头升的高高的,已经上午九点了,一屋子的人还是呼呼大睡,厚实的窗帘将阳光遮挡的一丝不漏,阴凉的的卧室里大家盖着薄被睡的还挺舒服。
首先醒来的是张妍,不愿吵到高泽她悄悄的走下床,换下睡衣简单梳洗了一番,在镜子前伸了个懒腰,轻轻带上门,下了楼。一用力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张妍不禁眯起眼睛抬起左手在额前遮挡了一下。大片的阳光洒落在米白色的地板上,明晃晃的向四周射去,原本有些昏暗的客厅立刻明亮起来。
今天又是一个酷热难耐的暑天,拉开客厅前后窗的窗帘,张妍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优先的靠在沙发上满满啜饮着。
“早呀”,胜男和晓芸在楼梯上一前一后的走下来,两人穿戴整齐,肩上挎着各自的小背包。
“要不要喝杯咖啡,休息一下”看出两人要离开的意图,张妍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子开口挽留。
“我就不用了,回去的晚了太阳就更毒了,就晒的更黑了。”
“我也是”旁边的晓芸轻声说道。
胜男的皮肤也不算黑,和张妍一样,只能说是一般的亚洲人黄色皮肤,不过她确实容易晒黑,入夏以来皮肤都快变成健康的小麦色啦。晓芸是天生的冷白皮,很难晒黑,经常让胜男和张妍暗暗羡慕。
两人走后,大概十点多,五个大男人先后都下来了,花虎右腿一瘸一拐的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下来。
“哎呦,怎么了?”
说出的好像是关心的话,开口的人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可能男人间的友谊都这样吧,好兄弟倒霉了,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张妍这么想着。
花虎也混不在意苦着脸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起床,右腿酸酸的,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昨晚空调对着床位吹,把腿吹的骨头里面都不舒服,年纪轻轻,我不会就有老寒腿了吧。”
“来来来,到这边晒晒,去去寒气。”
一旁张磊搬了个软垫的板凳到窗前的太阳下面,弯着腰双手做出请的姿势,动作十分夸张。高泽和赵德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严华推了推眼镜,看着花虎嘴角露出戏谑的神色。
花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咦,晓芸和胜男呢?”说着还四处张望了一下。
“别看了,人家早走了”
闻言,花虎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色,落在众人眼里,不禁又是一顿好友间的嘲笑。还是张妍很贴心的把晓芸的微信给了他,花虎喜的连连道谢。
“微信虽然给你了,你可不能骚然人家。”张妍也丝毫不见外直白的和花虎说道。
“嫂子放心,我花虎还没流氓到对着女孩子死灿烂打,如果聊不来,我肯定就撤了,当个普通朋友。”花虎咧嘴一笑,拍着厚实的胸脯保证道。
一旁的赵德祥好像有些心事一样,沉思了一下,看向高泽的后背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开口。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从昨天进门开始赵德祥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吊坠开始有些阴寒,到了晚上的时候,吊坠越来越冷如同一块冰块挂在脖子上,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来吊坠的颜色是通体墨绿色的,晚上睡觉之前竟然变成了浅绿色。这让他心里有些疑惑,照他姥姥说的,这块吊坠除了可以保人平安还是一块测阴玉,阴气越重的地方,吊坠的颜色越浅,温度越冷。这让他怀疑高泽的这栋房子阴气太重,不过昨天一晚上也没出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也就没在高泽夫妇面前提。
可能那些话就是小时候姥姥瞎编骗他玩的呢。
赵德祥有些自嘲的想着,自己堂堂二十一世纪有为青年竟然还信这个,自己脑子真是有些不清醒了。
送走几位朋友,客厅里安静了下来,吹着冷气,高泽两人舒服的窝在沙发里看书。外面酷热难耐,张妍拉上的窗帘里面的那层薄薄的纱,稍微遮挡一下太阳。
日子平淡有序的过下去,高泽张妍搬进新房已经一个月了,两人丝毫没发现有任何异常,平平淡淡的过着每一天。比如昨天晚上的杯子和早上放的位置不一样、客厅上的那幅画里的戏子眼上的红妆浓了一些,这些细微的变化两人都没有察觉。
直到今天晚上。
这天晚上高泽要加班,很晚才能回来,而张妍和同事团建去了,一大票人吃喝聊到近九点钟,完了张妍又被几个好朋友拉去逛商场,所以一直到十点钟张妍才动身回家。
等到了小区门口,已经快十一点了,小区里亮着灯火的人家不多了,月光照下来,重重的黑色树枝投在地上,随风摆动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有些瘆人。张妍心里有些发毛,加快了脚步,顺着昏暗的灯光小跑到了门口。
惨白的月光下朱红色的门反射出诡异冰冷的光芒,张妍顾不得这些大踏步走上台阶按上指纹,打开了大门。房子里在另一个世界,张妍听不到声音的那个世界,响起嘈杂的声音。
抹黑按在墙壁上的开关,大厅的水晶吊灯闪动了一下就灭了。
“啊,灯不会坏了吧。”张妍一脸悲催的样子。
到了自己的家里,张妍也不那么慌了,双眼慢慢适应了黑暗,屋里的一切摆设的轮廓都清晰起来。将手中的提包随手仍在沙发上,走到餐桌旁倒了杯白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角落里一阵黑雾缓缓的凝聚,在张妍的正对面,一个黑色人形轮廓缓缓成型,张妍睁大了眼睛,全身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全身冰凉。
脑袋应该也是抽了,张妍也不知为什么,竟然绕过石桌,三两步冲到黑雾凝聚的地方,身体穿过黑雾,张妍就那么直愣愣的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可能浅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吧,或者自己眼花了?
那团黑雾又在她的身旁缓缓凝聚,这次离得近了看的也更清楚了,黑影的头部一个人脸的轮廓面向她,好像在认真的注视着她。张妍遍体生寒,感觉不到自己的心中有任何的情绪,双眼像瞎了一样没有焦点,身体下意识的向大门口走去,步伐不算很快,动作有些僵硬。
走出房门,张妍重重的的关上厚重的红色铁门,脸上还是愣愣的好像没回过神来,大概过了几秒钟,张妍的右手如触电一般从门把手缩了回去,突然往后退了几步,摔下了石阶。
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张妍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此刻在她的眼里,这栋破败的房屋不再是舒适温馨的家,而是阴森恐怖的怪物。
心中的恐怖早已按耐不住,张妍想大叫出声,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有些颤抖,胸腔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张妍牙齿不停的上下磕动,自己完全控制不住。闷热的夏季夜晚,张妍紧紧的抱紧双臂,跌跌撞撞的朝小区门口跑去。
现在的她想立刻跑到保安亭里,在明亮的灯光下和一个活人呆在一块,最好再说上几句话。
高泽现在还在办公司和几位同事在看几分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他靠在黑色的办公椅上,左手拿着几分报告,右手端着热腾腾的咖啡专心的看着。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微信上张妍没有给他发消息。现在也该回去了,整个办公司只剩他和严华了,打了声招呼,高泽提起背包离开了。
张妍走出房屋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手机,现在也不敢回去拿,她坐在保安亭里看着侧边穿着一身保安制服正在玩手机的大爷,心里才觉得有些安全感。
当时张妍慌慌张张的从小区大门跑出来,周大爷看着像是有些情况的样子,提着防卫棍走出保安亭,迎了上去。“小姑娘,怎么了?”大爷的声音很和蔼,还透着对自己的关心。
张妍脸色有些难看,顿了一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小区里树太多有些吓人,哦,我钥匙忘带了,可以在保安亭等我老公回来吗?”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周大爷不疑有他,热情的招呼着张妍进了保安亭,“快进来吧,外面热。”
冷风一吹,张妍这才感觉手掌膝盖火辣辣的疼,张开手心,右手手掌靠近大拇指那块那块蹭破了一层皮,红彤彤的,一丝丝血迹在缓缓渗出,应该是刚才从是石阶上摔下来不小心蹭破的吧,不用看膝盖那里也好不到哪里,肯定也蹭破了一大片。她又悄悄的把掌心翻下,大半夜的,也不想再麻烦周大爷了。
刚才大爷问话的时候,惊魂未定的张妍差点把自己见鬼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转念一想,谁信呀。说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觉得你脑子有些问题,别不是嗑药产生幻觉了。所以张妍就轻描淡写的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