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得了吧,你这名字倒还挺适合在明朝活着。”虽然两人的会面并不像自己期待的那样戏剧性和精彩,但金靓姗和伊士尧总算找到相互之间能正常对话的人了。
“要是我没记错,你才到这三个月?头一回在翊坤宫挨揍还是年节、春节前?”金靓姗喝了一口茶,端着杯子示意伊士尧要喝不要。
“不用,刚还被何禾灌了一杯。”伊士尧跪的膝盖疼,把姿势换成盘腿坐着。“哎你说,咱俩遇到的这现象算稀奇吗?”
金靓姗听到“咱俩”两个字,呆愣两秒,“稀奇不稀奇的,我到第一天来这,已经十年,见过的人不少,三个月前碰上你,头一个。”
“十年?!”伊士尧惊讶地直想站起来,“在明朝待了十年?”
“你惊讶什么,我现在三十七岁,按明朝平均寿命,还能活七年,按这具皇贵妃的身体大限,我还能活二十八年。”金靓姗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翘起二郎腿。
“怎么你连这些都知道?”伊士尧一脸无法置信。
“家里俩老师,一辈子学霸,这点东西不在话下。”金靓姗话一出口,忽然感觉自己在过去十年里,无论被外部环境影响到哪一步,心智似乎从未离开自己纵身一跃的二十二岁。
“那你到这儿的时候,和郑皇贵妃同岁?”伊士尧没有留意这些,能找到一个跟自己用正常语言对话的人,已经很不容易。
“那没有,差了好几岁。”
“也是差了两岁?”伊士尧想从两人的异同里找出些规律。
“那不是,差着好几岁。”金靓姗出于现代女性的身份,谈论他人年龄可以,说自己的不行。
“你是怎么到明朝来的?”伊士尧追问。
“意外。”金靓姗回忆起那段快要消失的不快记忆,语气一下低了下来。
“人死了?”伊士尧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说的丝毫不委婉,金靓姗眉头一皱,点了点头。
“这对上了!我也是意外,吃年夜饭被一口八宝饭噎的。嗨,你看这……”
“难怪我听人说你在尚膳监教人海姆立克法。”金靓姗由怒转喜,甚至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你笑你的,笑完再说正事。”
“正事?把你救活不错了,老实待着吧,三个月尽看你折腾了,一会儿昏过去,一会儿又是咯血,一会儿替人出头,一会儿又进了延禧宫……”金靓姗见到伊士尧也很激动,没来得及细想暗桩的事,自顾自就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了。
说完转念一想,两人都自现代来,派人盯着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干脆自己说了,“那天在翊坤宫审完你,就派了个人在尚膳监一直盯着,你那随从和瑛儿见过,也知道这事,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是谁而已。”
“盯着我干嘛?”伊士尧的腿盘得发麻,又换了个抻直的坐姿。
“确定身份啊,虽然这年代,倒是没人说‘我去’,但盯着你没坏处。不然以宫里的戒备,凭你的德性,随时有可能被人戳穿了。”金靓姗话说得不算客气。
“我什么德性?”伊士尧有些恼火,直接顶回去。
“你还反问我,刚才在后殿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是怎么向我提问的?”金靓姗看伊士尧没有立刻回答,于是学起当时的样子来,“‘看你安排得头头是道的,哎,你来这儿多久了?’这是一个厨子对皇贵妃说话的态度?”
“得亏在场我最大,不然但凡有个比我位置更高的,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金靓姗拿起一块用金线绣花的手帕,沾了些清水,扔到伊士尧面前,“擦擦吧,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一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