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书荣在救护车上断气,魂魄甫一离身,就被李正坤一把薅住,噼噼啪啪连扇两百来个耳光,打得戚书荣彻底懵逼。他看着单架上的尸体,问道:“我死了?你是谁?”
“我是你爷爷。”李正坤道。
戚书荣怒道:“如果我是鬼,你也是鬼,都他妈不是人,你为什么占我便宜?”
李正坤拿出早已备好的铁链,套上他脖颈:“老狗,光占你便宜就太他妈便宜你!你想逃避阳间处罚,你爷爷我不答应,在阴间把‘待遇’给你补上。”
“判我生死,你他妈是阎王还是判官?”戚书荣非常不服。
李正坤一把黑粉撒在他脸上,立即烧灼冒烟,捂脸惨呼。
“还犟不犟?”
“再不敢了。”
“嘿嘿,老子专治各种不服。”李正坤得意地道。
救护车上了盘山道,李正坤看见后面警察,就去驾驶室抢孟平方向,撞向山岩,孟平因此落网。
李正坤一直牵着戚书荣跟着孟平,直到死囚牢里。孟平被绑陷在坚固的铁椅中,面灰目呆,离死也就差口气儿。
“你觉得他是享福还是受苦?”李正坤道。
“受苦!”几个月来,戚书荣亲见孟平身陷牢笼,头白身虚,感到非常解气。
“他受苦还没开始。”李正坤哼了一声。
戚书荣明白李正坤是指下地狱,自己跟孟平这种人死后都会下地狱受酷刑,但他等不了,人下到死囚牢,就没几天活头了,他想在孟平从阳世解脱前再好好折磨他一把,便恳求李正坤允许。
李正坤同意。戚书荣便扬手狠狠抽打孟平的脸,又用铁链箍住孟平脖颈往死里勒。孟平感到死囚牢里阴气森森,突然又觉双颊火辣、喉紧气短,张嘴叫道:“是老戚吧?我知道你冤魂不散,你等着我,很快老子就下来,我们再算细账。”
一个月后,孟平执行死刑,魂魄离了躯体,在刑场边上撞见两个鬼,一个鬼年青健壮,双目炯炯,用铁链牵着另一个鬼,被牵着的鬼年老面鄙,犹如一条狗,正是仇人戚书荣。
孟平红了眼,扭住戚书荣撕打,两鬼拳来脚往,嘴咬头顶,打着一团。扭打半日,双方都气喘吁吁,鼻脸出血,瘫在地上,李正坤解下戚书荣脖颈铁链,抽打两鬼,骂道:“你们的仇就解了?打算放过对方?继续打。”
两鬼只好再次抱打,打了三天三夜,都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李正坤才略觉满意,掏出黑粉往他们身上各撒一把,两鬼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身子象死狗一样挺了挺,晕死过去。
孟平和戚书荣悠悠醒转,饥渴疲累,李正坤用铁链套住他们脖颈,强行拽起:“两只老狗,跟我走。”
孟平双手死死抓住铁链:“我认得你,在我儿孟小宁死那天晚上,你就在救护车上,是不是你一直在祸害我?”
“哈哈,孺子可教。”李正坤笑道,拖起铁链便行。
两鬼只好连爬带滚跟着走,就象两条极不情愿却又拗不过主人的狗一样,被主人连拉带打,强迫而行。
一路爬山涉水,风行露宿,挨打受辱不说,还饱受饥渴冻馁之苦。凡有吃喝,李正坤都独自享用,吃喝不完,一律抛至路边沟渠,或者当着他们的面扔在地上,踩入泥土;李正坤心情好,或心情坏,或有空闲,或夜晚歇宿,都变着法儿折磨羞辱他们,或让他们互扇耳光,互戳眼珠,或让他们喝路边脏水,吞吃秽物,或者干脆强令互换对方排泄物而食之,总之花样百出,手段用尽,折磨得孟、戚二鬼意志消沉、精神萎靡,强烈盼望能再死一次。
还有更要命处,两鬼都知道了李正坤这样对待他们的原因,也明白了两家反目为仇、迅速败亡的始作俑者,气恨交加,悔痛相叠,又思念死后的亲人,还挂念活着的亲人,但李正坤就在眼前,却奈何不得,鬼亲人阳亲人也都见不着,每思至此,两鬼均拍手跺脚,怅然怨叹,万般难捺。
李正坤心满意足,折磨更欢,且常对二鬼出言讥诮,锥心沥血,使得两鬼痛不欲生。
这一天,李正坤牵着孟平和戚书荣走上一座大桥,远远看见一辆装满乘客的大客车冲破桥面栏杆,一头栽进桥下湍急流深的江水之中,半小时后,一群新鬼纷纷从水里冒出,飘在江中,茫然四顾。
突然一支鬼队伍从桥那头风风火火赶来,到桥中间翻过桥栏,纵身跳下,将水里新鬼一个个捉上岸,圈在一处。在桥面指挥的是一个挥舞着黑鞭、高大威猛的黑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