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升权心中骇然,张惶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陌生人哈哈大笑:“不妨告诉你实情,我是阴差李正坤,已拘你魂魄。你已经死了,那个趴在桌上的身躯便是你的尸体。”
“我已死了!呜呜——我不想死——李正坤,求你放我回去吧!”
“放你回去,我在阳间的事可就不好办喽。你不是说过吗,人生百年,终究一死,如今你就死了,恋生无用,还是赶紧面对现实吧,否则可得受苦。”
“哦——你也叫李正坤,跟阳间那小王八蛋同一个名字,你们是什么关系?”
尚未说完,李正坤抬起脚对着他又是一阵猛踢,骨裂之声清晰可闻,包升权浑身肋骨悉数折断,痛彻心肺。
“叫老爷。”李正坤道。
包升权叫道:“我明白了,你跟阳间那个李正坤是同一个人。”
“我不是人,是鬼,你也一样,只不过你是一个一无所能的小鬼儿,而我是无常殿差役,殴打、役使你是我职责所系。你在阳间之时,做恶多端,死有余辜,死后在黄泉路上受苦,并接受审判,受审之后再坠地狱受难,都是你鬼生里题中应有之义。但是,如果你现在配合老爷我完成阳间的事,老爷我可以让你在黄泉路上少受点苦。如果你不信老爷的话,老爷便让事实说话。”
言毕,李正坤一脚揣在包升权裆部,包升权先感到下身一热,紧接着觉得热辣辣的,还没反应过来,剧烈的疼痛就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几使他窒息。
憋了好一阵,他才呼痛出声:“啊——好痛!李正坤,你爆了我的蛋!”
李正坤道:“在人间时,你仗着黑道之力,为非作歹,祸害多少良家女子,诸娜、费洁就是典型代表。我废了你的蛋,让你变成一个太监鬼,就是要让你只要一想起活着时的荒唐,便悔青肠子。”
“李正坤,你好歹毒!”
“叫老爷!”
李正坤又一脚踩在他破碎的裆部,可谓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巨大而持续的疼痛使包升权彻底丧失判断力,李正坤说什么就是什么,叫他怎么样就怎么样,一迭连声叫道:“老爷!老爷!”呵呵。
“叫得好!”李正坤继续狂踩。
包升权已感受不到痛,或者说伤害虽未停止,疼痛却没增加,因为他下面已空了,什么都没有。
包升权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下空荡荡的,只有一片血污,一股荒诞感油然而生,再看看趴在桌上自己的尸体,觉得这他妈绝对是活着时做梦,而非死后受虐。
李正坤又照着他脸狠揣一脚,他原本有些麻木的感觉被再次唤醒,头脑也逐渐明白,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现实。活着时他是拾荒组的老大,手下弟兄、保安众多,走哪儿都前呼后拥,又巧取豪夺、诈骗勒索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钱财,从来都是他欺凌侮辱别人,什么时候受过别人欺负!可如今死了,孑然一身,鬼差李正坤之心肠歹毒、手段残忍又胜过他百倍千倍,除开受苦求饶、讨好听话之外,包升权实在想不出别的逃脱折磨的办法。正所谓活着一时,死去一时也。嘿嘿,他倒挺想得通。
李正坤道:“废掉你的孽根,只是你漫漫受苦历程的开端,从此时起,还有山一般、海一样的痛苦在等着你去细细感觉,将会让你切切实实的、每时每刻都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包升权道:“老爷,你不是说只要我配合你完成阳间的事,就可以从轻发落,让我少受点苦吗,我甘愿当牛做马,任由老爷鞭打驱使。”
“你倒挺识趣,弯转得快,老爷我听了较为受用。从轻发落你,老爷我做不到,那是无常爷和阎王爷的事,但你按老爷的话去做,老爷我可以让你在黄泉路上少受、甚至不受苦,否则,从现在起,老爷会赐给你比刚才爆蛋还要厉害的苦楚,你信不信?”
“我信,请老爷吩咐,我无不听从。”
从拘出包升权魂魄,到打服他,使他皈依服法,听从号令,费时近一个小时,让原本紧张的时间更为紧张,而接下来的事情恐怕还得大费周章,耗时匪浅,李正坤有些着急,看着包升权那张惶恐、讨好的鬼脸,原本平息下去的火气瞬间又飃起来,叉开双指,蓦然插进他双眼,顿时鲜血淋漓,红白肆流。
包升权只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巨痛难忍,差点没昏死过去,但不敢大声嚎啕,压抑着抽泣,断续求情道:“老爷息怒,在下实不知哪里又惹老爷不高兴了,望老爷明示,在下也好立即改正。”
“凭白耗去老爷不少时间,老爷生气而已。你老实告诉我,拾荒组一共骗取了多少钱财?”
“禀老爷,未作完全统计,拾荒组除开电信诈骗、绑架明星或富豪敲诈勒索外,还贩卖军火、倒腾新冠疫苗,总之什么东西紧俏、什么行当赚钱,拾荒组就干什么,运行二十余年来,保守估计应赚有上万亿人民币吧。”
“这么多钱!你他妈花得完吗?”李正坤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