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帝都。
启明泽将他的肃军令下达到各地方军,但整肃效果如料想中的一样差强人意。
启明泽常年远离朝政,又不受皇上重视,各地方军的将领自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不过表面接令,暗地里走个形式罢了。
李守驻守帝都,虽有所收敛,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军队的懒散之气已渐深,又哪是一道不疼不痒的军令就能根治的呢。
更何况李守仗着他父亲的势力和皇亲国戚的身份,自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便也未将此事过于放在心上。
转眼间肃军令颁布实施已过半月,这半月来启明泽并未巡视过各地方军,甚至都没下令督促过整军的进展,只是每日在府内与左言之和赵珂等人整理着各地方军的人员数量以及相互关联背景。
各地方军将领见状,也都纷纷松了口气,士兵们上行下效,稍有改善的军风也渐回原状。
启明泽思量着时机也将近了,于是下令各地方军统一考核,三天内将第一批不合格名单呈报上来。
启明泽的军令中是有明确的淘汰比率的,此次第一次考核要求上报百分之五的不合格名单。
各地方军纷纷接令依旧标准进行考核,只是都或多或少都有所偏私,未将实际情况禀报给启明泽。
三皇子府内。
启明泽三人围坐在案桌前翻看着各地方军呈报上来的考核名单。
左言之拿起一本奏报看了起来,不禁眉头渐锁,转而气愤地说道:“这个李守,若说军风懒散他当属第一,可你们看看他上报的不合格者名单,整整五万驻守帝都的部队,他就才上报了三百。”
说着将名单扔在了桌子上,继续说道:“他的部队我也是去过的,若依照标准考核,别说百分之五,我不用分辨就能清退百分之十。其他各方军虽也有瞒报,可谁都没他这么不将肃军令放在眼里。”
左言之越说越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拿起茶盏将茶水一饮而尽。
赵珂也随即将李守的奏表拿起来观看,与左言之不同,赵珂的面上并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笑着打趣宽慰道:“哎,言之兄,何必如此动怒,这不名单上还有三百人呢吗?总比一个没有强吧,啊?”
左言之见赵珂如此反应,面露不悦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这叫说的什么话?三殿下,你听听他说的。”转头看向了启明泽。
启明泽看了眼赵珂,与赵珂会心一笑,随后又看向了左言之,意味深长的说道:“既然左参将对整肃帝都守军如此有信心,那就辛苦左参将了。”
说完启明泽起身而立,离开了。
赵珂也一边双手抱拳行礼一边笑着说道:“言之兄辛苦啦。”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左言之不明所以,一边起身追过去,一边不解地问道:“什么辛苦啦?”
不久三人快马来到了帝都郊外的守军部队。
启明泽等人并没有直接去找李守,而是来到了校场观看士兵操练情况。
李守听闻启明泽来此巡视,不禁有些诧异,思虑了片刻后便出门相迎了。
校场上的人多半是在漫不经心的操练,也没有注意到启明泽等人,直到见到李守来到校场才发现上边来人监察操练情况,在一个参领的训斥下纷纷加紧练习。
李守笑着恭迎行礼道:“不知三殿下驾临,有所怠慢,还望见谅。”
启明泽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校场上操练的有些慌乱的士兵,淡淡地开口道:“各地守军上表名单中,帝都守军淘汰人员最少,特来看看。”
李守望了一眼校场上的操练情形,面上有些挂不住心虚的辩解道:“那个,一切都是按照三殿下的军令在加紧操练,只是时间问题,假以时日,定能...”
只见启明泽打断了李守的话,转过头来目视着李守,沉着声音说道:“恐怕用不着你假以时日了。”
“嗯?”李守不解。
启明泽继续说道:“李将军需要假以时日,可父皇却没给我假以时日的时间,我怎可因为李将军一人,辜负了父皇的嘱托?”
李守愣了一下不自然的问道:“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李将军没有能力治理好驻守帝都的军队,那我便请有能力者来替李将军分担重任了。”启明泽不疾不徐地说道。
李守难以置信的看着启明泽说道:“我可是陛下亲封的驻守帝都的二品将军,岂是你随意说罢免就罢免的?”
启明泽面上毫无波澜不置可否的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三点,一此次整军针对的并不仅仅是兵士,还有将领;二陛下已将此事全权交予我,对于各军的将领我有任命和罢免之权;三从今天起你便不用再来校场了,今后肃军的一切交由左参将全权处理。”
启明泽的话,惊的李守等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惊又怒的无从发作,憋得满脸紫红。
左言之也甚是惊讶,但依旧从容的接了指令。
启明泽三人离开校场后,李守像是一个发了疯的野兽般暴怒嘶吼了许久,其手下的兵士也都纷纷不服义愤填膺了许久。
启明泽因府中有事便先行一步回了三皇子府,赵珂和左言之则驾马悠闲的往回赶。
路上,左言之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咱们的三殿下竟如此果决的罢免了李守,我本以为总得找些什么借口错处逐步惩治他呢。”
只见赵珂一本正经的说道:“哎,打住啊,是你的三殿下,可不是咱们的三殿下。”说完便驾马先行了。
“欸。”左言之一个人在后边凌乱着。
稍微冷静下来的李守很快就入了宫,想要面见皇上。
大殿内。
高公公禀报道:“陛下,李守求见。”
“他来干什么?”皇上眼皮一抬疑惑道。
“听说是三殿下上午整顿军纪革了李守的军职,估计是为此事来求陛下的吧。”高公公回道。
“嗯,李守。”启鸿浩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不见,就说我午休了,身体不适,让他近日别来打扰我。”
高公公听令便传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