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向梁王下拜:“臣公孙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无端质疑中方先生,实是不该,请大王恕罪。”
又向梁王请罪。
梁王这才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然后看向杨玉。
“中方先生?”
杨玉沉默,这公孙诡真是干脆。见事有不谐,果断认输,姿态摆的极低。
但表面上看似认输,实则以退为进,如今压力全转移到了杨玉身上。
对方已经认输认错,杨玉如果还抓着不放,那么势必惹梁王不快,又会让人误会他心胸狭窄。
杨玉可以不在乎公孙诡,但不能不考虑其背后的梁王,毕竟他是梁王中尉,梁国的重臣,个人荣辱亦牵扯梁王颜面。
杨玉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展露笑容:“公孙中尉快起,折煞鄙人了。边鄙野人,承蒙不弃,侥幸得胜,已是惶恐,余又岂敢小视天下贤才。”
公孙诡起身,两人目光对视,大有“惺惺相惜”之态。
“善”
见两人和解,梁王刘武欣慰,拍掌大笑,众人附和,一时场面尽欢。
“叮”
梁王刘武敲响玉磬,众宾客精神一振,来了。
“今夜枚生,路郎中作优赋一篇,各赐绢五匹,司马长卿作上优之赋一篇,赐绢十匹,中方先生上优之赋两篇,绢二十匹。”
有婢女将赏赐颁下,惹得众宾客羡慕不已。
“公孙郎中,邹郎中,羊胜大夫,赋佳,各赏绢三匹。”
有心人注意到没有公孙诡的名字,其所作之赋也曾被评为佳,如今却不声不响被剔除了,虽明白为何,但都装作不知。
公孙诡面无表情。
杨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梁王,史书中这位诸侯王礼贤下士,喜爱文学,财富惊人,恩宠无双,营造梁园,于政治上却有些幼稚。
但如今看来,恐怕也不无手段。
梁王又拿起一册竹简,看向韩安国,哂笑道:“这篇《几赋》是韩大夫所写?”
韩安国出列下拜,面色胀得通红,窘迫不已。
宾客们大笑,韩安国不善辞赋,是众人皆知之事,每次作赋都深以为难。
邹阳无法,不得不出列一同认错,又是引得众人大笑。
杨玉茫然,还真不知众宾客为何取笑两人。
不由看向司马相如,后者微微犹豫,身体倾斜过来,杨玉心领神会,将头伸过去。
两人接头交耳,只听司马相如小声道:“彼时中方先生忙于作赋,未曾瞧见韩大夫作《几赋》未完,乃邹郎中代写而成。”
“哦”杨玉恍然大悟,这当然是乐事,与司马相如相视一眼,一同加入大笑的人群中。
梁王哭笑不得,点指韩安国与邹阳道:“别以为寡人只埋头于简册,就瞧不见尔等私下动作。”
“寡人向来赏罚分明,既然有赏,就不可不罚。”
“就罚尔等......饮酒三升。”梁王故意停顿道。
韩安国与邹阳大喜,忙领罚,连饮三杯。
梁王抚掌大笑:“善”
说完,扫视全场,举杯道:“众宾共饮一杯。”
“诺”
众人共饮。
“寡人另有一佳物相赠。”梁王让人捧来一长木盒,对杨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