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公孙诡与大夫羊胜嫉贤妒能,日夜进谗言与梁王,欲置我于死地。吾若不藏拙,疯言疯语蒙混过关,恐难见明日之阳。”杨玉语气冷淡道。
“先生是......是故,故意的?”李彻张大了嘴巴,话说的磕磕绊绊,震惊无比。
“不然呢”杨玉笑的意味深长。
“......”
李彻呆立当场。
“彻死罪,死罪,望先生宽恕。”
片刻后回过神来,李彻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拜倒连连稽首,表情惊惶无比。想起方才的无礼行为,更是冷汗淋漓。
“起来吧,事出有因,吾便原谅汝一次。”杨玉语气平淡,接着陡然转冷:“但不想还有下一次,愚蠢竖子,不足与吾谋。”
“诺”李彻稽首,声音颤抖。
爬起来后,忙擦去额头冷汗,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杨玉面前,大气也不敢出。
“先生以后可有......打算?”等冷静下来,李彻悄悄观察杨玉,见其盯着黑夜出神,渊渟岳峙,愈发小心翼翼问道。
“因吕氏之故,吾才有此梁国一行。既然不入梁王眼中,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吾又何必困此一地?”杨玉冷笑,脸上闪过一道“怒意”。
这番话,李彻深信不疑。
这一日间对他都已是天翻地覆,更何况当事者中方先生,想来心中气恼到了极点,对梁王等人也已恨极。
“先生为小人公孙诡等人谗言所害,卑下心痛至极,恨不能舍出此命以为先生讨回公道。然位卑言轻,手无缚鸡之力,卑下死不足惜,唯恐连累了先生。”李彻看了杨玉一眼,与之同愤恨道:“天下人皆传梁王贤明,礼贤下士,未成想也是那听信谗言的昏聩之君。”
李彻偷偷为梁王上眼药。
杨玉果然冷哼一声。
“若是在吴地,断不会让先生蒙受如此屈辱,吴王也不会允许公孙诡类小人作祟,谋害贤良。”李彻突然说道,说完便紧盯杨玉。
“吴地?”杨玉果然“意动”,露出思索之色。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此梁国不待也罢。吾明日便弃官归吴,以示同先生共进退。”李彻再接再厉,愤然摘下梁国官玺,狠狠掷在地上。
“君真......仁义也。”杨玉唏嘘不已,以袖擦面,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睛。
见中方先生被自己所感动,李彻以拳拳之意劝说道:“先生不如随卑下回吴国,吴王闻先生此等大贤至,必亲迎于郊外,厚礼相待,托以国之重位。”
杨玉犹豫片刻,深吸一口气,似下定了决心,望向李彻,露出温和笑容。李彻心中大定,也随之露出笑容。
本以为杨玉会欣然同意,没想到杨玉摇头拒绝:“不可。”
李彻面色一变。
杨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亡魂大冒:“吴王近日可是要起兵,攻打长安?”
李彻惊骇欲绝,冷汗直流,本能就欲否认,却被杨玉制止:“毋需否认,亦无需承认。此等大事,吾又岂会算不到?汝忘了吾曾说过,吾此次下山,心怀天下苍生......”
杨玉说完,就笑眯眯的望着对方。
李彻福灵心至,试探接道:“泯兵灾,平祸难,抚众生,育万民而来?”
“还有呢?”杨玉鼓励道。
“匡圣王。”李彻难忍激动,鼓足勇气道。
杨玉目光骤然凝聚,直刺对方,沉声道:“现在你明白了?”
“明白,明白了。”李彻忍不住激动大吼,被杨玉制止,指了指四周。李彻忙捂住嘴巴,不迭的点头,强忍着激动,小声道:“天下诸侯王中,谁又比吴王更贤明,在下终于明白先生的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