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整个羊城还有谁能越过你去?难不成你想说是我……”
顿了顿,他忽然眼神一凉,明白过来了:“谁让你这么干的?”
难怪萧寒霆刚刚没有下死手,想必他早就想通了其中关节,怀疑刘知府背后有人,才敢这么明目张胆。
而如今羊城之中,能指挥刘知府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
楚珏眼底露出一抹失望和戾气:如果真是她,那这一次就真是触碰到他的人格底线了!
想到这里,楚珏的眼底也出现了杀气,差点没把刘知府踩死。
在吐血的边缘来回游荡,终于吓得不敢再隐瞒,抱着楚珏的腿就磕磕绊绊的说:“是小姐,楚小姐给了我一包药粉,说……说只是给苏神医一个教训,我真的不知道这里是毒药,否则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违背良心这么对待恩人啊。”
他一张嘴干脆就把所有责任都往楚琉璃身上推,“楚小姐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下官实在是不敢违背。况且我想着苏神医医术高明,小姐冰雪聪明,就算想杀人,也不会用下毒这么笨的办法,所以压根没有怀疑……谁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将军,饶命啊。”看到楚珏冰冷的脸色,刘知府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抱大腿哭嚎,“下官愿意向苏神医和萧公子道歉,下官再也不敢了。”
楚珏一脚把人踹开,“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他看向李子仪,冷声道,“去把楚琉璃给我绑过来。”
“将军。”李子仪愣了一下,“小姐疫病未愈,还不能下床。”
“她都能算计着害人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我看她好得很!!除了刘知府,其他下人都出去。”楚珏怒声道,若不是还有外人在,他吃了楚琉璃的心都有。
闽北侯府上下一向广护万民,品行优良,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儿?
萧寒霆冷眼瞧着,似乎也不意外,只是对楚珏的态度更加冷淡疏离。
“萧兄……抱歉。”楚珏自知理亏,也不好意思计较萧寒霆的态度,“我已经派了随行的军医去客栈,帮着治疗村民们。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萧寒霆毫不客气的坐下,冷声道:“就算是闽北侯府的大小姐,知法犯法,杀人也要偿命……”
楚珏捏了捏拳头,冷声道,“就算国法治不了她,还有我闽北侯府的家法。”
萧寒霆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若是今天苏沫儿有个三长两短,楚琉璃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他才不管什么真相什么毒,只要是有一点牵扯的人,他格杀勿论。
如今也就是苏沫儿安然无恙,他才有闲情逸致耐心看他们磨叽。
很快,李子仪带着人将五花大绑的楚琉璃押进来,倒也不是他非要以下犯上,实在是这位大小姐太过不识好歹,让她好好走过来她非不敢,闹死闹活的恨不得上天去,不得已他才按照楚珏的命令,将人绑起来。
同时,他心下感叹,看来楚珏就算对楚琉璃见得少,也了解了这个妹妹的几分熊性子,一开始就想着绑了她清净。
“楚珏,你干什么你!让这个狗奴才绑着我……我要砍死他!”楚琉璃嘴上的棉布一扯开,不管不顾的就破口大骂,哪里有几分闺阁千金的温婉大方,俨然是一个市井泼妇!
又经过了半日修养,灌了几贴药,楚琉璃表面上的伤情已经消失的差不多,只留下了脓包疤痕印子,脸色也没那么苍白,因为争吵还多了几分血色。
苏沫儿说过,只要疫症情况开始消退,传染性就很低了。
饶是如此,楚珏还是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戴上了药罩,只不过萧寒霆没接,只是冷眼看着不知死活的楚琉璃,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结果了她!
楚珏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走过去,怒斥道:“闭嘴!子仪是我帐下前锋,若要论品级,那也是四品往上,他不是谁的奴才,更不是你能置喙的!!”
“你凭什么抓我?”楚琉璃被吓了一跳,语气也弱了几分,“我好好在房间养病,又是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你让刘知府在苏神医的糕点里下毒!!!”楚珏将食盒踢到她面前,“楚琉璃,苏神医救了你的命,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我……我没有!”楚琉璃一脸委屈,“我一介弱女子,自幼养在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知道什么毒不毒的?刘知府给苏神医下毒了?那你应该把他乱棍打死,干我何事?”
刘知府一听,立刻激动道:“大小姐,您不能这样陷害下官啊,下官也是看在闽北侯府的面子上,才对大小姐您百般照顾,言听计从,那药可是您给我的,我都不知道那里头是毒药,怎么成了下官的错了?”
楚琉璃横了他一眼:“刘大人,你自己看那俩人不顺眼,恨他们坏了你的好事,又怕我哥追究你一个贪官污吏,所以想制造乱子,引人注意的吧?”
楚珏闭了闭眼,心道:“蠢货!!!”
若真是天真懵懂的闺阁千金,怎么想到这么‘复杂’的计谋?
她这几日一直在重病中徘徊,又怎么会对外头的事了如指掌?
楚琉璃急于推脱责任,反而是漏洞百出,让人看尽了笑话。
“将军啊,您要为下官做主啊。下官虽然没有大才,但至少在其位谋其职,从未做过危害的百姓的事,就连放火……那也是听了楚小姐的命令,下官至今愧疚无比。”刘知府显然也是老狐狸,看出楚琉璃自掘坟墓这一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是这一点,将军要罚,下官毫无怨言。”
这一下子,把下毒的事推得干干净净,就算是放火烧城民的事,如果楚珏要追究,那头一个要问罪的就是楚琉璃。
刘知府不愧是久在官场的老狐狸,滑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