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眼看着日影西移,虽然还没有到关城门的时间,但在萧寒庭进城之后,身后却响起沉重的咯吱声。
他和苏沫儿同时回头向后看,看到有兵士在缓慢地关闭城门。
二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至于他手里拎着的那一串人串,由于关节都被卸下来了,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行走,依旧被萧寒庭拖着往前走。
虽然手里拖着这么一长串累赘,萧寒庭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
他能够紧紧跟上武官的速度,只是苦了被拖在地上的,原本身上就已经是伤痕累累,这一加快速度,就颠得他们几乎要被拽得飞起。
好在城里主道上铺的都是青石板,比起城外的官道土路和山上的碎石荆棘,条件已经好上太多。
只是等萧寒庭走到府衙大门外时,那十个人里已经被磕得直接晕过去了几个,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视觉上的冲击效果被拉得极满。
“你就在外面等着,什么时候喊你,再进来。”
武官已经下了马,就站在府衙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睨着萧寒庭,不客气地吩咐着。
“等什么等,被冤枉的是我们,门口那鼓是摆设不成?”
苏沫儿可不是会乖乖听人摆布的人,她原本跟在后面,此时越过萧寒庭就准备去拿鼓槌敲击鸣冤鼓。
虽说她对于这些古代的规矩了解不多,但在羊城收拾那个刘知府的时候,可没少见前来击鼓鸣冤的百姓们,自然是知道这个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大胆!本官在说话,岂有你置喙的余地!”
武官虽然忌惮萧寒庭的身份,但是对于苏沫儿,他可是压根儿没有看在眼里。
这女人也是有些身手的,而且也有另外一股人在追杀她。
不管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至少那些人不会想让她活着找回自己真正的身份。
对于这样的人,武官已经先行把她看做了死人一个。
再说,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平头百姓一个,莫非还真想以下犯上,伤害朝廷命官不成?
若是这样,他就立刻以这个罪名,将他们几人都一网打尽,反而还省了其他的借口了。
“丫头,你忘了敲了鸣冤鼓就要领三记杀威棍吗?”
老申头忽然插了句嘴。
武官原本还想等着看苏沫儿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就被人横下里插了一杠子,脸色顿时沉下来,阴冷地盯了老申头一眼。
“丫头啊,你这身子骨娇弱的,就是一棍子都经不得,更别说三棍子了。我想大老爷也不会在这件事上为难咱们,毕竟大家都是想把真正的凶徒给揪出来。”
老申头是那种极为圆滑的毒舌,比起萧寒庭和苏沫儿的直来直往,他这种拐弯抹角的命捧暗贬,就极为适合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只是轻轻两句话,就把武官和县丞给高高架了起来。
若他们是自持身份的人,根本就无法继续为难这几个“平头百姓”,否则就真的要落人口实了。
可那个武官是笃定了要拿下萧寒庭的,又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儿话语就打退堂鼓。
“老头子,本官是来捉拿凶徒,不是来听你们耍嘴皮子的。既然有冤在身,那就给我去敲鸣冤鼓,否则休想见到县丞的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