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七海千秋’?”
“你是‘累了毁灭吧’?”
“嗯,进来吧,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一个削瘦的青年稍微往旁边侧了侧身,示意让对方进入屋内。
“你别叫我‘七海千秋’了,在现实里听着太别扭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姓方,单名一个珩,一个王字旁一个行走的行。”
方珩边往屋内走,边对青年说道,眼睛却在打量着屋内的环境。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客厅,喝空的啤酒瓶随意躺在桌子和地上,从数量上看,不难看出家里某人应该是视酒如命。垃圾堆满了整个垃圾桶,甚至都已经散落到周围,却是没人打扫。
“好家伙,有够乱的啊?你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看着你也不大,这么能喝?啥事这么愁啊?你还真对得起你这名,‘累了毁灭吧’。”
方珩走到客厅内,从酒瓶和垃圾中艰难的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不是我,是我爸,我和我爸在这住,另外你也别叫我网名了,我姓李,李萧毅。”
李萧毅随手将门带上,然后走到方珩身前,指了指客厅内的一个门,说:“那是我的房间,你先进去坐一下,等我一会儿,随便坐,坐哪都行。你喝什么?水还是饮料?还是你也喝点啤酒?这个有冰的。”
方珩听了急忙挥了挥手,“不喝不喝,而且我这来是给你做心理治疗的,你听谁说过,医生给病人治疗前喝酒的。”方珩只觉得这个名字感觉有点耳熟。“话说你家里就你和你爸吗?你妈呢?他们知道你在学校的事吗?”
李萧毅听了这话,似乎比方珩刚进门时更加颓废了,一点也看不出一个高中生该有的的精气神。
“那个贱女人因为我爸生意破产,跟别人跑了。我爸刚经历事业上的打击,又遭这事,便一蹶不振,如你所见,整天酗酒。学校里那些事,我。。。我也没敢告诉他们。”李萧毅的声音有点更咽。
“方哥,我其实不希望你来,因为我觉得我没病,但是我又希望你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听我说话的人。哥,你比我大,见多识广,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怎么样才能报复那些欺负我的人?”
李萧毅站在冰箱前,回头看着方珩。
方珩被李萧毅这么看着,顿时有点尴尬,这是他心理学毕业以来第一个病人,不仅仅是第一个病人,而且还是在网上聊天认识后,发现李萧毅的处事观念有些消极病态,交流过后发现两人相距不远,就在隔壁小区,本着“以人为本”和“有小白鼠不用白不用”的心理,方珩决定来一个“上门义诊”。
“萧毅啊,有些事情是不是靠暴力就能解决问题的,我们是法制社会,我们要靠法律的手段去制裁那些恶人。你要相信,正义是有的,并且一定会降临。这样吧,你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有这么一句话,‘好的心理医生是半个律师’。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方珩心里想才怪,我懂个屁的法律,但是为了照顾患者情绪,也只能这么说了。
“好吧……”
李萧毅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又背对过去,偷偷用手揉了揉眼睛。
“方哥,你先进去坐,我给你倒水。”
方珩应了一声。推门进了李萧毅的卧室。
乱。
一个字,乱。
如果说客厅乱的是因为无人打理而造成的,那么卧室的乱,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为造成的。
碎纸片,玩具的残肢,垃圾丢的到处都是。桌子上,键盘上,地上,只有床上靠墙的一块小区域是干净的。
方珩慢慢的踱了进去,看到那些碎纸片和玩具肢体上,似乎有写着什么字,便有些好奇的捡了几片。
方珩突然心里一冷,纸上写的似乎是几个名字,整张纸被拿红笔写的满满当当,又被打了无数个叉。
“看来这小伙子受的委屈不小啊……”
方珩叹了口气。又将纸片放到一旁。
突然,方珩被旁边的电脑吸引了过去,花花绿绿的壁纸中间弹出着一个看似古老的对话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方珩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但是又感觉怪怪的。”方珩心中开始变得有点忐忑,但是冥冥中又有好奇心催促他去点下那个“yes”。
“都整上生命的意义了,兴许是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心理测试题,想在我来前自测一下吧。好,让我看看这题什么样。”
方珩将手放到了鼠标上,轻轻拖动,在那个“yes”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瞬间,方珩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