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栀很纠结,这腐肉要她亲手拿刀割吗,确定顾清淮不会发疯咬她吗?
这腐肉就算不割的话,以后也会朝着肉里不断腐烂,之后可能就更难再治好。
思索片刻后,她将手中的金创药放在了顾清淮的面前,说道,“这要可以帮你把伤口治好,但你的鱼尾表面都腐烂了,要割掉才能再生,不然这要恐怕也没用。”
易栀张开手,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出现在她手中。
顾清淮抬头看向她,额前披散的头发因为他的动作先后延伸了个u形的弧度,加上白得发青的皮肤,看起来像是要破碎了一般。
他看着刀子的眼眸颤动,弱弱地说了句,“把刀给我吧,我自己来。”
他那骨感苍白的手,接过那把匕首,抿紧泛白的嘴唇。
他视线落在自己不堪入目,伤痕累累的鱼尾,手握紧刀柄,一狠心,刮开了一刀腐肉,鲜红的血肉从划过的地方露出,和其他凸起的腐肉,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清淮疼的哼出声来,长发盖住了他的瘦削的脸庞,却没遮住他此刻脆弱的身形。
他弓着腰,转了转刀柄的方向,紧接着又是一刀。
“啊——”随后他像是疯了一般划了自己身上的腐肉,像个精神病。
鲜血如泉涌般不停滴在床面,顾清淮无法正确地面对自己丑陋的伤口,他恨,为什么这世间的一切苦难都皆在他身上体现。
为什么?为什么吗?
他像是疯了一般用利刃划着自己的尾巴,疼痛只会使他愈加疯狂。
“你在干什么?!”易栀一把抢过他手里滴着鲜血的匕首,带着怒气质问。
“你以为你现在伤害自己,就可以报复曾经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吗?”易栀双臂撑在床面,眼睛与她对视,“简直愚蠢至极!”
顾清淮和她对视,被她眼底的怒气和她的话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骤然清醒。
是的,他刚刚在干什么?
竟然就这样失控了!
易栀拿着匕首看着那条原本就残的鱼尾,现在新伤加旧伤,简直惨不忍睹。
这反派什么狗屁智商,脑子没问题吧。
可怜又可气!
她俯身用匕首的刀锋轻割腐肉,割着割着,耳边听到顾清淮疼得“嘶”的声音。
她轻笑一声,“现在知道疼,刚刚干嘛去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手下的动作却变得更加轻柔,还没好气的问“疼不疼”。
顾清淮看着俯身在自己鱼尾上方的人儿,那小心翼翼的,令他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