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为了吃我,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啊?”
“首先,不是我想跟着你的。
其次,我不是鬼。”
“可是你会飘,而且看上去是半透明。书上画的鬼就是长这样的。”
林克有些无奈,他要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是个什么状态的话,他还有必要跟莫塔搭话吗?
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又要怎么去和莫塔解释?
良久,他望着莫塔的脸,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微微一笑,然后指着自己的脸:“小鬼,你不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吗?”
莫塔仔细审视着林克的样貌,随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像,你像个女孩子一样。”
???
如果林克现在能干扰物质,他一定要让这个小鬼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道德的重击。
他这叫做端正的五官!超凡者统一的细腻肤质!
虽然,也许,大概,可能有那么一丝丝像女性,但是!他林克可是纯爷们!
“小鬼,你抬起头来,跑到镜子面前看一眼再说这句话。”
莫塔不解地看了林克一眼,然后慢吞吞地挪动到镜子面前。
林克飘到他的背后,控制着自己和他差不多在同一高度,然后贴了上去。
比莫塔大出一圈的他直接见莫塔装在了里面,两个人的脸几乎完全重合。
“信了没?”
“信了信了,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咳咳,听好了,其实我是未来的你,”林克悄**地观察着莫塔的反应,继续着自己的鬼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但我知道很多关于未来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可林克感觉自己能赌一把,而且赌中的概率还不低。
而他信心的来源,不是别的,还是那一面挂毯。
昨晚整夜苦思冥想,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至少他将大陆上所有现存的国家标志都给排除了,也就是说,这一面象征着帝国的旗帜,十有八九是他在历史书上见过。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极有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时期。
看完了一大堆史书之后,如果要问林克有什么最大的收获,可能就不得不提一嘴。
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人,能够瞬间得到一个人信任的方法,莫过于预言。
这个把戏在神迹里面都用烂了,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还能有冒充预言家的一天。
“真的?那你能告诉我艾莉卡会成为我的妃子吗?”
“艾莉卡?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
“对啊对啊!”莫塔的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激动的耳垂都粉红粉红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女孩!”
“咳咳咳,”林克默默鄙视了他一眼,年纪轻轻,思想这么不纯洁,“这种事情就算我告诉你了,短时间内也不能证明真假不是吗?不如这样,你告诉我现在是那一年,我好告诉你近期会出现的事情,也好证明不是嘛。”
“这样啊,”莫塔摸了摸下巴,这下他也不害怕了,反而有些兴致勃勃,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今年是摩罗199年,至于日期,我记得好像是4月17日吧。不对不对,18日,对,今天是摩罗199年4月18日。呃,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莫塔看着对面突然愣住的林克,伸手想要拍拍他,可手掌却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尝试了好几次,可林克还是那么傻乎乎的愣在半空中。
莫塔也来了脾气,林克不理他他也不管林克了,一个人跑到床边,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大木箱,掏出一大堆的画册自顾自的看了起来,时不时还咯咯咯的笑着。
要是让洛曼大学者看到自己看书看不到三分钟就能睡着的宝贝学生,居然看着市场上杂七杂八的画册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把那些人的店都给砸了。
而愣在半空中的林克,之所以没有反应,其实是因为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感觉。
摩罗历法。
在史书中,只有一个国家曾经用过这个历法,那是在上一次神秘潮汐降临的时代中,辉煌到极致的国度。
烈阳帝国—桑陀溟。
摩罗历法从桑陀溟建国的那一天正式启用,伴随着这个帝国走过粗鄙的开端,勤恳的建设,璀璨的繁荣和残暴的落幕。
关于桑陀溟的覆灭,不知为何,在林克生存的时代,已经成为了一个说不清的故事。
有人说最后一任桑陀溟的帝王疯了,将整个国家的百姓都视作工具,只为了铸就能够摧毁一切的武装,覆灭一切仇敌。
也有人说最后一任桑陀溟的帝王丢下了整个国家,一个人逃跑了,失去了领袖的桑陀溟在起义者的攻打和内部政权的分裂之下崩溃。
这段历史几乎每一个史学家都有自己的一种说法,可无论他们从什么角度回忆这个国家,都会提起一个人。
他们叫他疯王,将背叛国家的王扣在他的头上肆意嘲笑。
而这位疯王的名字,早已埋没在沙海一般无垠的时光中。
后世唯一能够证明桑陀溟确实存在的证据中,有一角桑陀溟旗帜的碎片。
啃食烈阳的雄鹰,傲慢而冷漠的瞳孔,被数万双脚掌践踏,最后被知情人在打扫战场时捡起,画进了书里。
“莫塔。”林克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情绪,是能够见证历史的惊喜吗?还是悲哀?
“怎么了?”莫塔回过头,歪着脑袋的样子有些童真的可爱,“你做完预言了?”
林克顿住了,不知为何,一股莫大的悲伤突然降临在他的头上,拼了命地想要遏制住他把话说完的欲望。
良久良久,林克闭上了眼睛,他一边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个被人编造出来的幻境,真实的桑陀溟早就灭亡。
就算真的存在莫塔这个人,他也早就成为一捧黄土。
【摩罗199年,那可真是可怕的一年。
全国人都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中,痛斥着命运的不公。
当承载着帝王和女王的棺椁在悲恸泣声中送入王陵,所有人都开始担忧起那一位年轻的新王。
如果有后人能回去那一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可怜这个恶魔,而是会相近一切办法,用他能够接触到的一切武器,狠**入这个恶魔的心脏。
现在来看,其实从那一天起,桑陀溟其实已经覆灭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堕入地狱的人想要将世界都拖入深渊的挣扎。
那一天,是我们都无法忘却也不该忘却的一天。
摩罗199年6月17日,新王登基。
带着泪水的少年,胸膛里却爆燃着焚烧这个世界的欲望。】
重新将这段文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林克实在是没有勇气,向一个孩子说出这么冷酷的话语。
最后,他磕磕巴巴地说道:“摩罗199年6月17日,你的父母会离开你。”
“离开我?”莫塔回头看了林克一眼,有些困惑有些不解,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初尝人生的甘甜,又去哪里理解这一个“离开”的苦涩。
“为什么要离开我?离开我多久?”
“很久,很久。”林克强忍着自己心头的压抑,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直接将自己的身形隐去了。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莫塔呆呆地重复着林克的话,手里的画册一下子就失去了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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