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这吧。”凌英华拿去也没用,“有空我来找你。”
“行。”陈长江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给凌英华抹眼泪,“还处出感情来了?你俩都玩什么呀?”
“烦!别碰我。”凌英华躲开他手,“找你方玲玲去。”
陈长江感觉小时候那个一见他就烦的小公主又回来了,怎么了这是?
轮不到他关心这个问题,方玲玲那边又有烦心事了。
这天晚上,方玲玲通过“蝴蝶”给陈长江留言,让他过去“带飞”。
随着高考临近,方玲玲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也不想陈长江老熬夜,所以两人有段时间没有半夜幽会了。听到佳人召唤,陈长江兴冲冲地飞过去,带着她飘上夜空。
陈长江仔细端详方玲玲,见她眼角有泪痕,好象哭过,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方玲玲先不想说,只是抱着陈长江不撒手,后来反复安抚,这才告诉他她跟她妈吵了一架。
吵架的原因,得从纺织厂破产说起。
1994年这年,老国企纺织厂终于撑不住了,正式宣布破产。
和别的国企破产了还有民营资本进入说不定能把厂子重新经营起来不同,纺织厂这回是直接破个彻底,直接关停。没办法,沿海一带的纺织企业规模又大技术又好设备又新,内陆小城的纺织厂实在是没法竞争。
然而纺织厂里面还有几大千职工,加上家属有上万人,这些人又怎么办?
没得办,有些还能在别的企业找活干,大部分女工只能干纺织厂这摊活,离了厂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发点遣散费自谋生路。
陈长江还记得大人讲过,纺织厂一垮,那几年夜总会、发廊、站街的都便宜了不少,质量还高,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能操持皮肉生意已经是自身条件允许才能干的,时代的悲剧。
别说纺织厂,就连陈长江父母所在这个研究院,搞的是军事上最顶尖的东西,国之重器,那几年一样日子不好过,逼着做了不少民用品去挣经费,直到98年大使馆被炸事件后研究院的经费才重新宽裕起来。
方玲玲她家,她妈是纺织厂正式职工,她爸是临时工、护厂队的。这纺织厂一垮,顿时就没了收入来源,方玲玲之前都没有给陈长江说,她家这段时间其实都愁云惨淡的,她妈就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而今天之所以吵架,是因为方玲玲她妈又在那说让她别上大学了,早点出去工作。要上也行,赶紧找个有钱的嫁了,以后用夫家钱去。
开始方玲玲都还听着没还嘴,以为她妈就是发发牢骚,结果越说越像是来真的,她妈说最近有不少人在跟她说媒,有人出十万跟她结亲家,她已经回话了,就方玲玲这姿色,没有二十万免谈!
方玲玲越听越伤心,终于爆发了,说自己已经有人了,睡都睡过了,以后不用家里一分钱,让她妈死了这卖女儿的心。
她妈就骂她不要脸,找野男人,还白让人睡,让她说是谁她要上门找人闹去,气得方玲玲门一关捂在被子里伤伤心心哭了一场。
听她这么一说,陈长江都恨得牙痒痒,他又想起上辈子的事,合着自己费了这么半天劲,方玲玲又踏进了同一条河流?
“长江……”方玲玲说,“我给你吧……以后我就跟着你,我想好了,不后悔。”
换个事换个环境,陈长江铁定今天就跟方玲玲合为一体,他本来就打算这辈子和方玲玲共度余生。但是因为这个,他觉得自己有点趁人之危,下不去手,这不是男人干的事。
陈长江抱紧她说:“别傻,今天像话吗?我这不是趁虚而入吗?放心吧,我一定尽早娶了你,这辈子你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没多久了,也就几个月,到时候你念你的大学,还有个小产业,不用家里掏一分钱,到时候拿几十万给你妈扔她脸上,免得她没见过钱。”
“你不想要我?”方玲玲叫陈长江来之前其实都已经下了决定,今晚上就要从女孩变女人,没想到陈长江反而还不接招,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不够。
“想!”陈长江回答,“当然想,想两辈子了,但越是这样越不能这么随便对付的就要了你,我要把你风风光光娶进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陈长江的老婆,然后在咱自己的婚房里,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一番话说得方玲玲浑身燥热脸通红,她开始无比憧憬那一天的到来,今夜的烦恼很快就被陈长江开解得抛在脑后。
而这也给陈长江提了个醒,方玲玲的人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完全避开了雷区,好在自己已经做好准备,拼了命也要把她从绝路上扳回来!
陈长江回想90年代那些年,总感觉一件坏事接一件坏事,没个完似的,也不知道是人性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扭曲,我陷思,定体问。这不,没过两天叶矛这又有事了。
这天晚上,叶矛跑楼下叫陈长江,陈长江一下去,就看到眼珠通红的叶矛。
嚯!陈长江心里一咯噔,自己发小什么脾气他太清楚了,看他那样是发了真火,发把枪肯定上去就是一弹夹,完全不考虑后果的。
“怎么了这是?”陈长江问。
“跟我去打个人,我一个人打不过。”叶矛边说边咬牙切齿。
也是陈长江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武力太强横,叶矛多的人不找就找他一个。
从小到大这两兄弟没少跟人打架,所以一有什么事了就是你找我我找你,上辈子叶矛一直在帮陈长江各种忙,从来不计回报的,陈长江很珍视这份友情。
不过现在的陈长江不是过去那个还不算太懂事的半大青年,处理问题当然不能一打了之,所以他得先问明白:“什么事啊?你先给我说,打人不是问题,该动手我不用你上。”
“我姐……”
叶矛有个姐,同父异母。叶矛他爸也是军人转业到的研究院,之前在靠藏区一个很艰苦的地方当兵,当时先有了叶矛他姐叶棉。后来叶矛他爸终于能转业了,离开那个去最近的城市开车都要整整一天多的地方,他老婆——叶棉她妈一激动,心脏病发作,不幸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