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低垂,风吹草动。阿言趴在树上,看对面村庄已亮起灯火。
村子里是有人的啊,阿言不无遗憾地叹道。可是尽管如此,亦是安静异常,没有人在外走动的样子。
至于如何去找老村长呢?阿言圆圆的眼睛咕噜一转,计从心来。他有一件事情想玩,哦不,是想实验很久了。以前村里的人都太熟,不好下手,如今在这里,便可以无所顾忌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去试探试探吧。阿言悄悄溜到叶婶的院子里,见屋内已摆好了饭菜,有两副碗筷,桌前却只坐了叶婶一人,眉头紧簇,久久未曾动筷。
见饭菜似乎都要凉了,阿言怕另一人回来,他决定先发于人,霍然出现在门口,质问道:“叶婶,我相信你,跟你进村,你怎么能让人来抓我?”
叶婶一惊,慌忙从椅子上站起。阿言原本预防着她大喊叫人,做好了随时撤退的的打算,却发现她根本没这想法,一见是他,又一言不发地哭了起来。
阿言神色不改,继续说道:“如今我回来了,你又要如何?难道又要像当初那般?”这里的当初当然也可以指就刚才发生之事,不过若放在当年知情人身上,或许就是不一样的意味了。
听闻此言叶婶的脸色瞬间变了,扑上来拉着他,满脸惊慌道:“不是!不是!当初并不是我们逼你父母,只怪他们两口子想不开……”话未尽,人已更咽。
父母吗?阿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试探:“怪我父母?难道不应该怪老村长?”
叶婶拼命摇头道:“不是老村长的错。“
“那村长呢?”
叶婶只是摇头,对他说道:“你快走吧,等结束后,如果我们还在,你再回来。”
阿言听闻此言不免有些疑惑,竟然是劝自己走,既然这样又为何?不过他表面依然不露声色,问道:“去哪?”
“去哪?”叶婶的眼神迷茫起来,低语道:“去哪不都一样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阿言仿佛看见了其灵魂剧烈地挣扎,如同风中的残烛。
叶婶再次拉住他,言语已混乱:“走,我带你去见村长,去见村长,他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见她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阿言趁机实行第二个计划。他一掌劈在叶婶肩上,将她打晕,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取一点点在叶婶鼻尖。
这是他在山上游荡时发现的一棵草磨成的粉末,人闻到了会有假死之状,不过没两个小时就会恢复了。就这样,阿言等叶婶呼吸停止后便将她移到门口,等人发现。如此大事必定所有人都到齐,自己就可以趁机知道老村长的所在地了。
很快,事情果然如阿言预料般,叶婶被巡逻的人发现。他们惊慌失措之下赶紧叫人去通知了村长,只见为首之人稍一犹豫,说道:“把老村长一起请来。”
这阵仗已吸引了不少人过来,阿言赶紧跟上去通知老村长之人,记下路线,然后溜回林中,毕竟之后他们很有可能会搜查全村,此时留下太危险了。
待阿言溜走以后,无业村所有的人已齐聚在村长的院子中,簇拥地围着,中间是置于白布上的叶婶,坐在首位的赫然便是阿言那日在旧房中所见的人,此时的他一改当时幽寂之色,他的目光清明,端坐而有神,与身侧诸人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黑压压的一片,低沉而忧惧,与那日村中发生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区别也很大,若是阿言在场,定能瞬间找出他们的不同。相比村中各人,这里的人们明显更惨淡一点,到了极点便是麻木,相较于他们,自己村中的人生命状态都可以说得上是健康了。
见人们都到齐了,叶无年先向巡逻的人问道:“村里都搜查过了?”
叶付站了出来,正是那天叶婶带来的领头之人,在村里巡卫主要由他负责。他回道:“全部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外来人的踪迹。”
叶从顿时跳了出来,怒不可遏道:“除了叶婶外没有人见过那小子,肯定是他杀人灭口!”
叶无年默默打量着叶婶的尸首,没有立即下定论。
而他身旁的叶付听了摇摇头道:“没有这个必要。”
“怎么没有,既然是他,那他说不定便是回来报仇的。”
“当年混战后,他便失去踪影,还不能确定是他。再说,就算是,他又是如何知道当年之事的?当时他也不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叶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叶无年一挥手打断了,他的目光刚才叶婶尸首上收回,饶有趣味道:“各位莫急,等明天或许就有一个结果了。”
结果?虽疑点重重,不过在场的人听了,纷纷点头称是,显然他们都非常信任叶无年。
叶婶的丈夫立于旁边,眼眶有些红,不过并没有哭,有悲伤之色,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或终于的释然。
而老村长呢?不知为何,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或许来了吧,只是未被人看见。
另一边,月夜下,树梢上,阿言将自己挂在上面,思考着叶婶几时醒来,估量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村子里的人应该会很惊喜吧,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什么的。
说实话他还挺想去亲眼看看,人们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呢?并在这样的想法中不知不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