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枠七)
“下面请大哥说话。”那老三朗声说道。
“不是主持金盆洗手仪式吗?”这老三暴露了本来面目,退到一旁。
那身边大哥看了看正德和尚,又看了我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放开声音说,“建业无能,辜负了兄弟们的信任,这里先行拜罪诸位兄弟,说罢跪在地上。”
“大哥,大哥!…”声音此起彼伏
那老四老七老九也马上落地而跪,我看见老十没有下跪——他也是老三阵营中的?那么从数量上来说,老四阵营不是大大劣势?!
建业站起来,说道,“兄弟们,请起!建业不配与你们同跪这块土地。他的泪水已经流了出来”,擦拭一下,接着说道,“非常感谢兄弟们长期以来的信赖和支持,建业谨记于心,皈依三宝后定当终日为各位祈福。”说的是言辞恳切,声动于表。
“数以往,十数年来,我造下诸多恶业,诸兄弟跟随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心中藏下惭愧万分,你我都是有父母妻儿之人——”
“建业英雄此言差矣。”一个乡绅模样的人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说,“想我方圆百里平安秩序,无不仰仗放下山庄维护,尤其我等,哪一次不是平安经过?诸位是或不是?”他回头看向诸位来客,众人皆是站起身来,拱手称是。
“还请英雄三思,我等今后营生还要仰仗英雄。”说完,退至一边。
“刘家兄弟之言建业愧不敢当。然兄弟今日去意已决,还请见谅。”
“也好!”下首又起来一位乡绅,“既然建业壮士另有大业营生,我等再阻拦就不美了。那就祝福建业兄弟——应该是建业大师得善成就转就佛身。”
“谢张庄主”,建业朝向他行了一礼。
“国不可一日无主,我等热切期盼放下山庄早日另立新主,以照顾我等。”他直视着建业。
“这——”那建业向佛之心已然生根,看了正德和尚一眼,正德朝他点了点头。“张庄主所言,建业不敢答应,还请见谅。这世上,我等兄弟整天提着脑袋行着不忠不孝不仁之事,我想让兄弟们回去都谋一份营生过上安稳日子。”
“大哥!”那老五迈了出来,“你走了倒好,我们回的去吗?那官府告示现在还贴在街镇上,我等怎么回?兄弟我再次请大哥不要解散我等。”
“五弟且莫躁急,想要回家能够回家的有二百二十人,不能回家的八十一人,每人都有安排,这个二妹那里都有备案,大家可以下来领取各自的安家费用或出路。至于这等营生勾当,且莫再贪恋。”
“大哥!好。既然如此,莫怪我等篡越。兄弟们,愿意跟随三哥继续留下的,站到我右手边,不愿意的站到左首。”那老五敢说敢做,呼啦一下子,顿时场中分成两个阵营。
那老三走了两步,“大哥,你我兄弟情分至此,休怪兄弟。”
“好啊。”老四拍着手走了出来,“看来老三这是早有准备,且准备时日不短了。”
“老四你休要乱说!寨主之位,有德者居之,大哥今日退位皈依。承蒙兄弟们抬举——”
“哎呀,我说老三你是不是忒着急了点?哈哈——”那老四一声长笑,“寨主?不是抬举,而是你自己想要做吧!”
“兄弟们,莫要听信他们,想一想你们的妻儿老小,看看老三以前的恶行,如今公然自称寨主!”
“老四,是非要过不去这道坎儿了!”那老三拔刀相向,两边拔刀声一片,一番厮杀眼看就要上演!
“住手!”建业已是泪流满面,“我做这诸多恶业,今又犯下罪业。看在过去同生共死的份上,放下自相杀戮吧。一切都是建业的错。”不知昨日有何等风光,今日他却是面对众人再次跪下。
“死不足惜,且请为尔等妻儿老小思量。”那建业跪着朝大家拱手。
“妇人之仁!”那老三已然露出凶狠面目。“今日之事,还要有个结果,拦我者死!”
(枠八)
“好!你且坐上这寨主位置试一下。”那老四也是有所准备。
“二姐,小弟却之不恭了!”老三向二娘看了一眼。
那二娘眼皮没抬一下,怜惜地看着建业。
老三还真的走了上来,“建业壮士还请退位让贤!”好吧,称呼已经变了。
那建业站了起来,“好,好,好,就让建业再做这最后一番恶业吧,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了老三兵器,几招连续出手,听得见的是骨骼筋络的断裂之声,二娘多给他一点安家费,把他送回家。”
一系列动作浑然一体,众皆骇然。这建业之所以能坐上这寨主之位,实力果然非凡。
“老四,把他拉下去”,那二娘说了句。她依然柔情似水地看向建业。
“是,二姐。”那老四走了上来,朝建业拱了拱手,抓起老三就要往下走,一个迾趄没走稳,那建业连忙双手抱扶老三,不料想突变陡起,老四一把匕首插入了建业身体。
“对不住了大哥!你我兄弟一场,是你残害兄弟在前!”好一个深藏不露的阴险之人,“我拥戴四哥接任寨主,”老五是见风使舵吗?
仔细看过去,老七一把刀已经架在二娘脖子上。二娘腰间也顶了两把匕首。
“我也拥戴…”所有人都聚拢在一起,在建业倒地功夫,这些事都发生了。
“报应啊,哈哈哈……”那晕醒过来的老三看此情景一阵嘲笑。
建业捂着胸口的伤,却是提不起一分气力,正德过去拉了过来,“我徒坚持住,师父为你止血续脉。”
“没用了”,那建业眼神开始迷离,“来生再做师徒,弟子罪孽深重,这就下那地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