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迟到了。”刚下了车,便有尖细的嗓音在身旁响起。
王伟抬头一看,却是个贼眉鼠眼的的老道士,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便问道:“路上耽搁了,七爷怎么也来了?”
那被唤作七爷的老道原名不得而知,自称袁老七,两人一年多以前交手过几次,本事尚在王伟之上,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
“你便是王伟?”七爷身旁,一个身穿正装的中年人面色不善的盯着王伟。
“没完没了了,这又是谁?”王伟看向面前最后一个女人,面露询问,不是说好只我们两人么?
女人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姣好,腰间插着一把折扇,她的声音带着一股酥软的味道:“这位是湘南李氏的当家,李向南。”
这么一说王伟心里就有数了,拱了拱手:“李当家好。”
“客气。”李向南回一拱手:“小儿半月前折了双手回到家里,细问之下才知是王贤弟的手笔。小儿无知,李某人在此多谢王贤弟手下留情。”
还真是这事儿。
王伟面色不改,对着李向南拱了拱手,不再言语。四人顺着小道上山,先把今晚的正事办了。
四人眼前登的山叫做鸡笼山,位于秦国的羽县。
鸡笼山常年云雾缭绕,常年难见真容,山体又多陡峭,故而只有一面靠山脚下的地方被有些村民种了些杨梅枇杷些的作物。
几年前山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华云观。这华云观平日里大门紧闭不见有人出入,到了晚上却灯火通明。
有一日山下的老张头上山拾柴火时因天气炎热中暑昏倒,醒来时已经明月当空。
老张头四处张望准备回家,却瞧见下侧方的华云观大殿里华客满座,皆饮美酒,又有美姬起舞翩翩。酒席里头那三清上人的泥像之下坐了位玉面少年,此时正与身旁的小道童说些什么。
老张头正奇怪这群人怎么都穿着古装呢,寻思是不是在拍什么电视剧,却瞧见大殿外两个大汉提了个女人上来。
那女人被抓住双手,正声嘶力竭的喊叫。老张头也是发现了异常,明明也就三四十米外的场景,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而且这农村的夏夜哪有夜深人静的说法,蛙鸣虫语甚至能赛过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喧嚣。
可树林里只有风带起枝叶的“沙沙”声....
老张头惊起一身冷汗,心中怕得要命,却忍不住继续看了下去。
那两个大汉抓着女人,一把撕开衣服,一个拿头,一个捉脚,将女人面朝下的举起。小道童拿了把长刀上去一下子就把女人的头砍了下来。
老张头被吓得眼睛大睁,立刻想要逃下山去,无奈两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根本使不上劲儿。
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小道童仰头饮了几口女人流出的鲜血,甩了甩头满脸血红的高喊了几句,席间众人举杯饮酒。
然后又有人搬来了桌子,两个大汉将无头女尸往桌上一放,小道童挥舞长刀将女尸分给席间众人..
正常的人那能见如此场面而面不改色?
下面的场景老张头已经不敢看了,若不是被心中的恐惧压制,只怕他此时要把五脏六腑的都吐出来了,实在是太过恶心。
这场宴会看着还要很久,老张头哆哆嗦嗦的藏在草丛里,也不知过了多久,两腿的力气终于回来了,趁夜摸回了家。
回到家的老张头彻夜不敢入睡,不敢出家门,更是不敢把这事儿说给别人听,生怕惹上什么事。
如此四五天后,村头另一个老头胡阿三找他来喝酒,酒过三巡,劲儿上来的老张头没想到却还是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了。
胡阿三是村里出了名的大胆,早几年还给人看过坟地,见老张头说的这么邪乎,那哪儿能信,直说老张头吹牛匹。
喝了酒的老张头也是上头,梗着脖子嚷嚷:“我要是唬你,我是你孙子!”
你说寻常没事的时候,胡阿三见此保准能给个台阶下,别管真假嘴里肯定是信了。
可这不是喝酒么?胡阿三也上头了,他就是不信!
两个老兄弟争执了半天,要上山看看。
此时正是大晌午的天呢,太阳那叫一个晒。村里人几个在果树下纳凉的青年见两老头满身酒气的就要上山,赶紧给拦了下来,这要是摔了碰了,可不是小事。
一番前因后果的询问,小青年们也对这事儿好奇起来。一方面是觉得老张头喝多了胡说八道,一方面大家又觉得这华云观有些神秘,哪有道观建在半山腰的?
建起来也有个把月了,村里就没人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别是有什么邪教给躲进山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不上山看看也不放心,仗着人多力量大,喊了村里二三十号青壮,拿起了锄头镰刀,上山要一探究竟。
华云观的位置在鸡笼山山腰上,那片地方还不太好上去,众人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披荆斩棘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