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服丹药长生不老白日飞升,也不过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已。修道之人追求的不只是‘长生不死’还有‘洞幽探微’,对于我来说窥破天机,洞察世事更为重要!”神仙姊姊说道。
“姊姊要我们去取的到底是什么事物?”我问。
“我要你们去取‘图讖残册!’——数日来这里几千册青囊道藏我已寻遍,没发现其中有残册,想必是和九鼎神丹供奉在一起!”
“图讖残册?”我听闻心头微微一震,因为之前我在巫姥那里也听说过,不知道有什么玄机。
我心理微微变化竟逃不过神仙姊姊的眼睛。
“你知道这本‘残册’?”她目光犀利如寒芒。
我低头说:“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哼,你抬头看着我,任何人动念都瞒不过我。我来问你,‘图讖残册’已被尘封五十年,江湖上知之者甚少,你从何处听说过?”她容貌极美,语气却是不容抗拒,双眼里流光溢彩,变幻莫测。
“我是从一个百岁女巫那里听到的。”
“天聪巫姥!巫族想打‘图讖残册’的主意?”
“那就不得而知了。姊姊,这残册是什么?竟比九鼎神丹还紧要?”
“你们年少无知,我就和你们说说,让你们长长见识,方便你们去绝壁丹室寻找残册。所谓“谶”意即“诡为隐语,预决吉凶”,图讖指方术之士所作的预言之说,常配以图画术数。起于先秦,兴于汉朝哀帝、平帝之际,盛于汉光武年间。刘秀即号称图讖皇帝,他做皇帝得天下都是靠图讖预言指引,所以他在位期间大举修定图讖文册。等到汉末天下大乱,图讖文册在战乱中遗失。魏晋时,朝廷着方术之士加以收集整理重新编订成册,经永嘉之乱后,中原十六国更迭纷争不休,图册流落江湖,有方士王嘉拾得遗册十卷,据此预言世事无不灵验。后秦国主姚苌杀之,获遗卷,藏于长安。刘裕灭后秦攻占长安将图讖遗卷付诸一炬。但是,有后秦内官偷偷于灰烬中取得残册遁走,被寇天师得到……”
我听她这样娓娓道来,心中充斥着疑问,这汉光武帝刘秀是“天选之子”,我那结义兄弟卖草鞋出身的刘裕刘大哥,也是“天选之子”,为何两人对待图讖之说的态度截然不同呢?不知这图讖文册隐藏着什么秘密?
又听神仙姊姊继续说道:“……寇天师即以图讖术数倍受魏国司徒崔浩推崇,终被太武帝拓跋焘奉为国师,天师道如日中天。五十年前,寇天师羽化飞升之日,将图讖残册、九鼎神丹以及符剑传于弟子韦文秀韦真人。后来,天师道坛改建于此地,镇教之宝也随之迁移。我连日在这‘玄机楼’藏经阁翻阅了无数道藏,并没有发现其中有残册,想来必定是作为天师遗物和九鼎神丹一起封存在丹室内。你们替我取来一阅,至于找到九鼎神丹就归你们了!”
这神仙姊姊十分冷傲,说话的口吻也是不容置疑,仿佛我们就是她的仆人。但是,丝毫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理应如此,能供她驱使都是荣幸。
我问道:“听姊姊说是寇天师亲传弟子韦真人在炼丹。以我们三人这点微末道行和近身搏斗的本领能斗得过道法高深的人?”
神仙姊姊说:“韦真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玄空阁一直没有见到他,不知是不是在丹室炼丹。不过,天师传人也没那么厉害,不然天师道也不至于盛极而衰了。你过来!”
我依言走到几案边。
“伸出手来!”神仙姊姊又说。
我再照做。她出左手握住我手掌,右手伸食指在我掌心画弄。只觉她双手寒冷如冰,再看她脸若冰霜。心中不由动念:这神仙姊姊到底是冰雪美人还是美丽的女鬼啊?心念刚动,手臂一股巨力直撞胸口,如遭重锤,不由“腾腾腾”连退几步。
“什么女鬼、冰人?我九岁即通神仙道术,修炼的是太阴炼形之术!”神仙姊姊用心念传语。
我知道太阴指的是月亮。月为水之华,内孕太阴真水,色泽银,至阴至寒,冻结天地,难怪她一身寒气。
我问道:“姊姊,那绝壁丹室在何处?如果韦真人恰好在丹室炼丹,我们该怎么做?”
神仙姊姊说:“就在这玄机楼往北三十丈上方,绝壁之上留有工匠钉入的木楔,以你们的身手横越过去不是很难。如果遇到炼丹的老道,一见之下即刻用我传给你的月魄冰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他额头。”
“不会伤害到韦真人吧?”我举起手掌一看,掌心多了些古怪的线条。
“寇天师硕果仅存的两名弟子之一,符剑传承者,岂是那么容易受到伤害的,这个符只是让他短暂时间不能动弹。而且你出手要快不要犹豫,更不要和他搭话,不然他也能读出你的心念,否则你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神仙姊姊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