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这……这是为什……”

话到半路，阿福自动截断了问题，他明白自己的价值不在于知道为什么，而是坚决执行龙门门主的一切命令。

他换了个问题，试探性地问：“不惜一切代价吗？”

夜十三咬字落地：“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龙门会因此失去全部的列颠国门徒！”

阿福深吸了一口气，要知道两百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

又听夜十三道：“方才的偷袭我无法判断是沙门教还是圣十字教的，我的敌人恐怕已经数不清，杀不完了。我需要一个乱世，才能够让对手疲于奔命，才能掩护我达成目的！”

阿福听罢沉默着点头，平静地岔开话题：“门主大人，布狄卡还是交给我找个地方处理掉比较好，而且车里都是血迹会有麻烦。”

此话一出，轮到夜十三沉默了。

死寂中，阿福继续开了几分钟的车，夜十三开口道：“我来吧！”

他说的“我来吧”，当然指的是安葬布狄卡。

阿福减速停车，空旷的小道边，夜十三找了个满是野花的土丘，动手掘地。

阿福清理完车厢，点上一支烟——他不太抽烟，只在特别烦恼和郁闷的时候才有抽烟的冲动，随后打开车载频道，用低沉阴冷的口吻，向几位心腹传达了夜十三的命令。

接近午夜时分，一场足以颠覆列颠国国本的动乱风暴浩浩荡荡地蔓延开来。

说来也怪，二人重新上路后再没受到那奇怪红光十字的攻击，倒是这一夜像极了世界末日，无论是城市、乡村，天空还是陆地，到处充斥了火光与爆炸声。

最先是黑夜之中由地面爆发出的疯狂火光与巨型蘑菇云，到处是拖曳着长长尾音的车辆刹车与撞击声，接着隆隆飞机引擎声在空中一波接着一波，无休止地飞来飞去，甚至还能见到呼啸而过的战斗机对地面发射飞弹！

两百万龙门门徒被动员了起来，整个列颠国很快便陷入到前所未有的疯狂与混乱之中。

政府机能基本瘫痪，军队指挥系统也遭到了不明入侵与破坏，电台、广播系统在发布全国紧急通告后的十五分钟内就被人掐断，绝大多数地区陷入各自为战——不知道对手为谁的奇怪战斗中。

无论国家机器的武力有多么强大，无处不在的龙门门徒总能在人们想到和想不到的任何地方进行破坏，最常见的是引爆加油站、焚烧房屋，捣毁城市的供电、供水系统，破坏铁路、机场和公共交通设施并在道路上设立路障。

约莫数百万不明真相，又同时对现任政府或是自身生活境遇不满的人，也加入到了这一场动乱之中。

这让整场事件看起来，更像是受到压迫的人民，自发地奋起反抗列颠国政府的**。

而自事件最开始发生的地方，布狄卡租住的小公寓——如今已经成为废墟的小公寓，并且连带整个街区统统被夷为平地的这片残垣断瓦之上，有肤色一白一黑两位身穿白袍的男子默默矗立。

他们二人看起来格外奇怪。

白人有满脸褐色的大胡子，手上抱着一本又大又厚的橡木皮经书；而黑大个则扛着一根人形的棍子，“棍子”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活像一具木乃伊。

这正是大主教“圣光·维加诺”与主教“扶灵者·所罗门”。

维加诺黑着脸，一言不发，身旁亲眼见证现场的所罗门则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能从‘圣裁’下逃脱……夜十三果然是恶魔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