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密布,狂风呼嚎,整个世界仿佛颠倒般压抑。
茂密的崖边丛林,各式魔物的身影四处游荡,癫狂的嘶吼,愤怒的拍击,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丛林外围的一处角落,一只钉在树上贪噬兽正在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双爪扒开胸膛,内脏与肠子流出一地。树干制成的尖刺陷阱将它的腰腿以下钉死在树上,若是不能及时脱困,被其他贪噬兽发现,自己恐怕就成自助餐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只贪噬兽的动作也愈发狂放凶残,骨骼断裂,血肉横飞,空气中粘稠的血腥气儿已经随风漂向四方。
咔嚓一声,枯枝被踩的断裂,又一只贪噬兽闻着味走来。
这头贪噬兽十分聪明的在周围巡视一周,甚至挥爪拍碎崖壁,将两颗石头推着砸向眼前这位同类的脑袋。
后者只能低声的呜咽哀鸣,下半身的断裂使得浑身鲜血流失殆尽,此时的它,已经虚弱到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只贪噬兽眼中射出贪婪的光,丑陋的鼻尖耸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同类,眼前这位也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当即如饿狼般扑到它身上,镰刀般的勾爪踩在残缺贪噬兽的脑袋上,勾起一片血肉,张口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残缺贪食兽呜呜的哀鸣,哀鸣的同时脑袋在爪子下一抽一抽的躲闪,几番小心拉扯后终于从同伴的爪下拉开。
贪噬兽几口将内脏尽数下肚,此时它再度盯上了同类肌肉饱满的肋骨,正欲再度下嘴之际。
忽然,残缺贪噬兽在树上一弹,如同锯齿般的血盆大口直接咬住贪噬兽粗短的脖颈,按在地上来回甩动,直到这位同类脖颈悉数断裂,彻底没了气息才松口。
猎人和猎物其实只在一瞬之间。
就好比下一秒,一个高大的人影从茂密的灌木丛中站起,银灰色的巨大十字弩对准残缺贪噬兽的脑袋,面无表情的扣动扳机。
猎魔人马闯脚踩贪噬兽的头颅,抽出弩箭,刚才从对面悬崖一路潜伏过来,配合陷阱已经解决了数十头无罪者喽啰变异成的贪噬兽,再加上眼前这两具,喽啰们应该是解决完了。
马闯的目光眺望向丛林,里面剩下的应该都是执法官们异变成的魔物了,不过天空中那只盘旋的秃鸡没影了,这还算是个好消息。
想到这里马闯也不由的担心起了茉莉的安全,不知道这个凶蛮的小丫头此时有没有顺利撤退。
猎魔者木屋方向,火光大放,黑烟袅袅直冲天际,四周暗如黑夜,唯有哪里亮堂。
马闯目露凶光,天幕骤然阴沉下来,拉紧弓弦,再度钻入灌木中,朝着火光处杀去。
猎魔者木屋外,独眼巨人举起巨树就要砸烂这个碍眼的木屋。
忽然地面裂开,两根数米粗的树藤戳穿独眼巨人的脚踝,在小腿的肌肉间来回游走,而后狠狠往后一拉。
砰的一声巨响,周围树木纷纷倒落,三层楼高的独眼巨人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坑。
满天尘土中,一位恐怖的身影映在半空,如蛇似莽,仿若远古生物在此地复活。
周围突然安静,万物都失去了声带,压抑的气氛让独眼巨人不由自主的颤栗。
那庞大的巨物拨开云雾,缓缓出现在独眼巨人眼前,夏柳站在泰坦蟒藤上,俯视说到:“这座屋子,属于我。”
独眼巨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只会张着嘴:“阿巴阿巴阿巴。”
夏柳厌恶的说到:“畜牲东西。”
而后转头落在残破的木屋中,由于之前茉莉那不讲道理的一发rpg,猎魔者木屋现在只剩下一半,木屋两楼的墙壁还在燃烧。
夏柳走在木屋内,周围的布置熟悉之至,书架的旁边放着一张古旧木桌,桌上盖着一层白布。夏柳扯下白布,钢笔插在干涸的墨水瓶中,各式各样的烧瓶容器完好无损,桌角还放着写了一半的稿纸以及随手揉搓的纸团。
恍惚间,仿佛有一个年轻的自己正在站在桌前笨手笨脚的做着实验。
可当他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刚才的温馨,现实是破旧的木屋在燃烧,宽松的白袍下,右臂袖管空空荡荡。
就在夏柳怔怔出神之时,一个身形健硕,面容俊朗的少年落在夏柳身旁。
夏柳没好气的说到:“不在重楼训练,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来者正是魏巡。
魏巡观察过四周后说到:“第三关我已经过了。所以队长派我来传话,必要时协助你。神上命令,猎魔人要活着带回去。”
夏柳不屑的说到:“传话就行了,协助?大可不必。”
魏巡悠哉的坐在沙发上,说到:“我无所谓,你只管尽情发挥,这趟活轻松点最好,我就当来开开眼界。”
夏柳转身欲走,正把玩着猎魔人雪茄的魏巡突然开口提醒到:“四当家,你手下那只扁毛秃子已经死了,尸体就在你右手两百米处的石头后面。没有枪伤,没有弩伤,一肘撞破骨甲,一刀斩断脖颈。那个猎魔人如果真如你所说没有什么特殊能力,那这里可能已经出现了第三方势力。给你提个醒,回去了别说我光划水,啥都没干啊。”
夏柳闭眼,心念与树木合二为一,感受着周围环境一丝一厘的细微变化。
片刻后,夏柳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推开门走出屋子。
魏巡嘲讽到:“墙都没了还要推门走,真不愧是你,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