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勃然大怒,直接将狼狈扑倒,布满血丝红
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它,说到:“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琅山百里,猪鹿兔鼠狼,五族联合才堪堪在这个末日存活下来。城市沦落,到处是丧尸,感染者,疫魔夜魔。山野被突变生物占领,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畸变血魔。我们被死物包围了,内忧外患,你还敢去猎杀活物?你还是狼王之子啊你。”
狼狈奋力将狼王推开,咆哮说到:“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有错吗?我们是狼,就是该茹毛饮血,这是食物链。怎么联盟?和它们一样去吃草吗?”
狼王双目圆瞪,胸口剧烈起伏,爪子在狼狈肩头撕下三道血肉,骂到:“你个混账。年少轻狂,目中无人。把你驱逐了你还敢回来,又在这里大打出手。你是逼着我亲手杀了你吗?”
说最后一句话时,狼王声音颤抖,双眼渗出泪光。
狼狈缓缓匍匐跪在狼王脚下,说到:“杀了我。拿着我的脑袋和四族赔罪,你想要的,就都回来了。”
狼王的手掌抚在狼狈头顶,此刻,强悍如它也流下了眼泪,更咽说到:“我要是下的了手,我不早下手了吗?”
狼狈听到父亲的哭声,脑袋埋的更低了,不敢抬头。它印象中的父亲,是铁血无畏的战士,是严厉慈爱的王者,是没有眼泪没有软弱的石像。
狼王一爪一爪的扇着狼狈的脸,说到:“你从来不听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执拗倔强如狼狈,此时才终于明白父亲对他的爱,眼角流出泪来。
狼王敛下泪水,深吸一口气,说到:“我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戴着红色帽子的女孩。她说你做了坏事,但你不是坏人。”
听到小红帽,狼狈不自觉的抬头看向苍老的父亲。
鼻头传来四股强大的气息,其余四族的王来了。
忽然,狼狈一把从地上弹起,咬住狼王的脖颈撕扯。
狼王忍着剧痛甩开狼狈,却不愿意下手。
狼狈挣扎着爬起,一字一句说到:“狼王,你别忘了,你是狼族的王,而我,现在正在挑战你的王位。死战!”
痛,剧痛,钻心的痛,但来源不是身体。
狼王轻松制住狼狈,眼睛挪到它的脖颈上。
那团软软的粉肉球,初满月路都不会走的小毛线团,曾经温馨的画面接连浮现在狼王眼前。
狼王眼含热泪,轻轻的含住咽喉,锋锐的狼牙之下,鲜血一瞬间便溢出。
第一次吃肉,第一次喝水,第一次走出狼穴,第一次学会捕猎。
又是一声轻响,在美好的回忆中,狼王闭上眼睛,牙齿穿透气管,咬碎骨头,最后彻底送孩子一个痛快。
狼王最爱的儿子,狼族曾经最强的接班人。
在猪,鹿,鼠,兔,四族的见证下,死于狼王之口。
兔王蹦跳着来到狼王身旁,轻拍着老友的皮毛,说到:“老狼,放下吧,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狼王将嘴里温柔的尸体丢到地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嚎,远在山上的数百狼族随之齐嚎,小鼻涕虫还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悲凉,也扯着嗓子,学着狼嚎,啸月。
狼王踉跄着差点栽倒,猪王挡在狼王身侧,才使它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
狼王眼神躲闪着想要在瞥一眼尸体,狼狈不堪,狼狈不堪,不堪见,不忍间。
就在此时,魏巡带着一队人出现在荒田中,一执法者突然大喊一声:“不许走。”
鹿王走到人群前,开口说到:“人类,不,无罪者,你们是想死吗?”
话罢,一股恐怖的气息释放开来,荒原上下顿时一片寂静,空气沉闷的像是在水下。
那位执法者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拼命挣扎却无法呼吸。
喽啰们鸦雀无声,其余执法者也不敢说话。
就此时,魏巡走出人群,神情自若的向猪,鹿,鼠,兔,狼,五位王者一一拱手拜拳。
进屋喊人,入庙烧香,魏巡因此没有被鹿王气息压制,算是鹿王同意了他说话。
一一拜拳后,魏巡开口说到:“在下魏巡,无罪者神使。我知道,狼狈与您是仇敌,但我不是,我并不打算为它报仇,再说了,就算报仇我也不是对手。可是怎么说呢,狼狈是无罪者的三当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身为神使,需要将它的尸体带回去,算是交差。不知道五位能不能行个方便。”
鹿王转头看向狼王,狼王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尸体,说到:“曝尸荒野,是孤狼的命运。死后如何,随便吧。”
说罢,狼王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了狼王的肯首,鹿王让出一条路来,魏巡抬腿将快要窒息的执法者踹倒,后者双眼已经渗出了血丝,深吸一口气后战战兢兢的去扛狼狈的尸体。
猪王和兔王看着狼狈年轻的身体,逐渐远去,不由的百感交集。
背出狼狈尸体,魏巡一刻也不停留,再朝四位王抱拳后,立即带人回村。
猪王心中似乎有些起伏,不无后悔的说到:“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谁家还没有一个两个混小子呢,这孩子可是老狼的独自啊。如果我们刚才叫停,会不会,老狼能好过点。”
兔王声色俱厉的打断到:“不会。今天无论我们在不在这,老狼都会这么做。谁家没有儿子,谁家儿子不是一条命。这小子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那些已经被它吃掉的人和动物该怎么办?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即使是自己的命。你们别看狼族狠,它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就是狼群能延续到今天的原因。”
鼠王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不知道思量着什么。鹿王最后说到:“以后各族约束好族人,同生向残,便是这代价,谁也不例外。”
有些事不能去做,一旦开始,结果就已经成了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