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原天蛊教与玄天宗地域的交界畔,一座巍峨孤峰耸立。
一头神骏的火红鹏鸟,掠空而过,从北方南下而来,降临在了孤峰之上。
双翼收拢,鹏鸟浑身火红的焰光消散,脊背上面,盘坐着的十数道身影展露出来。
“家主,夫人,前面就是少主所在的天蛊教地域。”
火红鹏鸟伸长着脖子眺望了眼远方,便是口吐人言,提醒着脊背上面的人。
“感应到明儿的气息了吗?”
鹏鸟背面盘坐着的唯一一位中年靓妇站了起来,朝着天蛊教的驻地眺望而去。
“夫人莫急,此地距离天蛊教,尚还有一段距离。”
鹏鸟口吐人言,回应着中年靓妇的询问。
“速度再快些,不要再耽误!”
中年靓妇当即嘱咐道:“玉雪一脉退婚之事,已经传遍北岭,各地门庭大族只怕都会生出不轨心思。”
“明儿处境凶险,即便老祖宗分魂庇护,恐怕也难以保全。否则,老祖宗不会嘱咐吾等,前来接应。”
显然,中年靓妇便是高明的母亲若然。
“善!”
火红鹏鸟没敢怠慢,浑身再度弥漫起火红焰光,重又展翅一振,飞掠而起,奔着天蛊教驻地疾掠而去。
穿云破雾,速度极快。
高家一群人盘膝坐在鹏鸟脊背,被弥漫的火红焰光笼罩,感应不到丝毫的颠簸。
高明的母亲若然重又坐下,雍容华贵的面颊,依旧眺望着前方的方向,眉眼之间透露的浓浓忧虑,挥之不去。
“自老祖宗交代以后,这般时间过去,也不知道明儿如今的状况怎样?有没有遭遇危险?有没有受伤?”
若然扭头,看向身边的魁梧的糙汉子。
糙汉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不苟言笑时看起来凶相毕露。
这人赫然乃是高明的父亲,北岭高家当代家主高雄。
耳闻到若然的询问,高雄不苟言笑的脸颊迅速浮现起谄媚的笑容。
“夫人尽管安心,那个臭小子定然不会出事的。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嘛……”
高雄搀扶着若然的肩膀,谄媚宽慰。
实则内心深处,同样充满了担忧。
自老祖宗赐下画卷,他便悬着心思。
虽然他嘴上对自家儿子各种嫌弃,但作为父亲,内心对自家儿子却是很是满意的。
尽管臭小子不太肯努力,不太能吃苦耐劳,但脑袋够聪明,有他的风范。
未来即便成就有限,但仗着高家底蕴,自保有余。
反正他自身成就也不过如此,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的儿子去功参造化?
“呸!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家儿子的吗?”
若然闻言,不禁捶了高雄一拳,雍容的面庞满是嗔怪。
“有何不可说的?当爹的若连半点说的权利都没了,那当甚爹呢?”
高雄不以为然,丝毫也不在意。
“显得你能耐……”
若然没好气的横了高雄一眼,随即再度忧虑起来:“话虽如此,但各家若是处心积虑欲对明儿不利,明儿的处境将格外危险。”
“那孩子平时疏于修炼,全都仰仗着老祖宗福荫。而这些底蕴,都是各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他们若想针对明儿,就必然会优先针对老祖宗。”
高雄闻言,没有反驳,只是搀扶着若然的胳膊更用力了些。
“哎呀!夫人,明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情的。”
高雄谄媚一笑:“若是那臭小子当真福薄,大不了咱们回去再重新造一个。为夫如今修为更胜从前,指不定播下的种子,长出来也会更胜从前呢。”
家主,这些话是吾等能听的吗?
高雄话音落下,鹏鸟脊背盘坐着的其他人皆都嘴角抽搐,不忍直视的扭开了脑袋。
“滚!!”
若然见势闻言,雍容的面庞顿时臊红起来,蹬腿一脚直接将高雄踹翻了出去。
死不正经的狗东西……
“嘿嘿……”
高雄翻身爬起来,拍拍胸口的脚印,满脸横肉的粗犷面庞,丝毫不见恼意。
“家主,发现罗刹宫的臭老鼠!”
正当高雄腆着脸准备重新靠近自家夫人时,鹏鸟突然口吐人言,再度传来声音。
“什么?”
霎时间,鹏鸟背上的所有人都是霍然惊起。
罗刹宫跟高家的恩怨,已经不必多言。
自罗刹宫屡次接下暗杀高明的悬赏以后,高家就将罗刹宫列入了必杀名单。
高家族人一旦遇到罗刹宫的臭老鼠,不必问明缘由,格杀无赦。
“罗刹宫的臭老鼠,居然跑来了中都?他们是冲着明儿来的!”
原本就忧心忡忡的若然,此刻脸色更是惊疑起来:“明儿在中都的消息,刚刚传出去不久,罗刹宫的臭老鼠就在中都展露踪迹。”
“他们的踪迹,若是跟明儿无关,傻子都不会信。姓高的,还愣着作甚?真当明儿只是老娘一个人的崽吗?”
高雄闻言,原本谄媚的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凶相,杀意凛然。
“冲下去,拿下他们!”
高雄肃然命令,鹏鸟一声唳鸣,倏然俯冲,朝着虚空之下的林地而去。
“哗啦啦!”
俯冲之间,掀起狂暴飓风,搅动得虚空扭曲。
下端的林地,直接在这股风暴之中,被搅得粉碎,展露出凹凸不平的林间地面。
原本正在林地间休息的几道身影,都被这股飓风直接掀得人仰马翻,狼狈地翻滚在地。
“孽畜!休要造次!”
眼看着鹏鸟扑击而下,尖锐的利爪就要抓向其中一人时,一声断喝猛然乍起。
林地间盘膝坐下的一位老者倏然动身,打向了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