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自己一直心爱的玩具，突然沾染了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大人？”

跪拜半晌，许久没有见到秦阳的动静，伙计不禁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抬头。

瞥见秦阳双眼神采涣散，明显失神，伙计不禁试探着呼喊了声。

秦阳回过神来，跟伙计的目光刹那对视。

凝视着伙计倍感惊疑，惴惴不安的眼神，秦阳脸色不禁冷峻起来。

“看在你这段时日，照顾得我很舒适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秦阳冷冷地凝视着伙计，漠然开口。

“唰！”

伙计闻言，脸色剧变。

果然出事了！

秦阳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了杀意。

伙计顿时肝胆俱裂，差点亡魂皆冒。

“大人……”

伙计惊恐欲绝，惶恐交加，下意识挣扎，想要求饶。

“我不喜欢听废话。”

秦阳挥开长袍，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边给自己倒着茶水，一边态度冷漠的提醒。

“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抓紧时间。”

秦阳吹着茶，没再看伙计一眼。

伙计脸色瞬间惨白，面无血色起来。

他知道，他完了。

他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了。

伙计以头抢地，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大人容禀，小人……有愧大人青睐！”

伙计强忍着哽咽，强忍着对死亡的恐惧，如释重负的叹息。

虽然彼此都没有明确表明具体什么事情，但双方却都知晓，彼此指的什么问题。

伙计能够一路哄得秦阳开心，获得秦阳恩赐，得以修炼，就足见他很会审时度势。

而跟秦阳接触以来，他对秦阳的表现都很忠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只有人族逆种的身份。

因此，当秦阳态度不善的质询时，伙计便是刹那间心领神会，明白了原委。

果然！

眼看着伙计的姿态，秦阳仰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秦阳扭头看向跪伏在地的伙计问道：“所以，当初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面对着秦阳的这番追问，伙计急忙抬头，迎视着秦阳的目光，摇头否认：“大人明鉴，小人虽然身份不雅，但初遇大人时，纯属缘分，绝非蓄意预谋。”

不是蓄意预谋……

秦阳冷漠的眼神，稍稍缓和了几分。

若是对方是蓄意接近自己，那就代表着其心不正。

也就没必要再继续询问其他。

“事已至此，小人也不再隐瞒大人。”

眼看着秦阳眼神稍蔼，伙计跪坐在地，惶恐的神色，坦然下来。

他迎视着秦阳的目光，如实道：“望春居，便是逆天盟暗中扶持起来的产业。大人进入望春居留宿，便就注定了会跟逆天盟产生纠葛。”

“更准确的说，不只是大人，任何南来北往进入望春城的人，都不可避免会跟逆天盟产生交集。”

“望春居作为望春城最大的酒楼客栈，许多往来望春城的人，都会第一时间入住望春居。如此，也就可以带来北岭，乃至任何地方的消息。”

“这也是逆天盟扶持望春居的目的所在，便是为了更好地掌握天下四面八方的消息。而大人初入望春城，毫不避讳的在小人面前提及人族逆种……”

话到这里，伙计苦涩一笑：“这样的事情，小人在所难免，是瞒不住的。”

所以，后面的接触，便是蓄意的？

包括，后面追来柯府？

秦阳缓和的眼神，再度冷漠起来。

察觉到秦阳的眼神变化，伙计苦笑愈浓。

他仰头叹息了声，忍下通红的眼眶之中汇集的水雾。

“小人知晓，有愧大人青睐，其罪难恕。但求大人，给个痛快！”

伙计抱拳，俯身一拜。

倒是个识时务的……

秦阳冷冷地俯视着跪伏不起的伙计，眼中神采反复跳动。

“人族逆种蛰伏望春居的消息，是你传出来的？”

凝视许久，秦阳冷声质询。

“是！”

伙计跪伏不起，坦然道：“小人自知身份不雅，但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小人自幼无父无母，被逆天盟收养，栽培小人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所以，小人注定了跟逆天盟脱离不了干系。但，自从遇到大人以后，亲眼目睹了大人扶危济困的风采以后，便幡然醒悟，欲要趁势脱离。”

“因此，百般周折以后，小人才想出了这样的拙劣把戏。只是可惜，逆天盟反应迅速，且行踪诡秘，小人即便以有心算无心，却也功亏一篑。”

果然！

秦阳攥了攥拳头，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何自己在进入柯家之前，所有算计都会功亏一篑。

敢情身边蛰伏着一个奸细，随时监察着自己的动静。

也终于了解，为何蛰伏那般严密的人族逆种，怎会突然间暴露了行迹。

“他们安排你来，就只是为了监视我？”

秦阳再度追问。

“还有盗取封魂阵。”

伙计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如此……

难怪这家伙刚刚开灵，就突然对法纹之道表现出了那么大的热情。

秦阳拳头紧攥，俯视着伙计，眼中杀意交织起来。

冷冷地凝视了许久，秦阳杀意凛然的冷冷盘问：“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对逆天盟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