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稍有一点声响都格外鲜明,但慕容浅想得出神,丝毫没注意有辆车从侧后方开来。
她恍恍惚惚走上车道,被“吱~噶”一声急刹惊到,脚一崴跌倒在地,她才缓过神来。
开车的司机是个老头,见差点撞到人,他“哎呦”叫着从驾驶位上下来,嚷道,“小姐,你这大半夜出来讹钱,有点过分了哈!”
慕容浅忙垂头道歉,她也不知她在躲什么,就是下意识,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刻的伤心失落。
可她今晚似乎格外不顺,先跑得已是精疲力竭,加上还有残余的药力没过,她想站起来走开,谁知腿发软整个人直接失了力。
只不过她并没有再次摔在硬硬的青石路面上,而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从侧接住。
老头看突然出现,接住慕容浅的青年瞬间恼怒,“你下车来干什么,不想活了。”
老头一脸气呼呼,看清直背抬起头来的那张艳丽妩媚的脸时,惊讶的嘴都能塞进一颗鸡蛋,“慕容小姐?”同时还费解地朝四周看。
彼时,后下车的青年已经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慕容浅披上,又快速将慕容浅全身骨头摸了一遍,确定她只伤了左手,脚底有几处擦伤后,二话不说就将慕容浅打横抱起来,朝小轿车走去。
慕容浅先是看到开车的老头,并不认识。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出手接住她,又给她披衣服,又查看她身体状况的青年,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长什么样,就被抱了起来。
慕容浅抬手推青年欲让他将自己放下,却在目光落在那张明明陌生,却无比熟悉的脸上一顿。
慕容浅凝眼望着近在咫尺,如脂光洁,透着一股娇弱病态的美丽面孔,飞快地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她回海城的这一路,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其中有一条,就是说接替她义父上位的顾珍,并非只有一儿一女。
说他其实还有个养在外面的儿子,说这个儿子的母亲,是她义母白璎。
这个传言,海城现在几乎人尽皆知,只是没人知道这个儿子现在在哪里。
而此刻,慕容浅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抱着她的青年,就是传言中白璎为顾珍生下的私生子。
顾云澜。
哪怕她没见过他,但这张眉目如画,近乎与白璎一模一样的脸,让她坚信不已。
“认识。”顾云澜对慕容浅的反应了然于心,他讽刺一笑,说道,“那省了我自我介绍了。”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慕容浅已经被放在了小轿车的后座。
顾云澜跑着从另一边上来,还不忘催促还没反应过来的大伯。
他喊道,“老张,还愣着做什么,回家,不,去医院。”
还没理清状况的老张闻声总算回过神来,跑回来开车。
这边,上车的顾云澜将欲推门下车的慕容浅拉了回来,也将她从少时爱慕已经结婚生子的伤感中拉了出来。
毕竟眼前的荒唐,丝毫不亚于她与慕容亭的纠葛,和被白璎联合外人设计的震撼。
因为传闻中,她是慕容海的私生女。
而现在,她和传闻中她义母的私生子共乘一车,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