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缓缓偏头,微扬起下巴,对上顾云澜那满是不解,似又满是哀伤的眸子,那抹不真切的情绪搅得她心底微动。
但她依旧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是。”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落在顾云澜耳朵里,却比任何宣誓都有杀伤力。
他笑了,眸底满是凄凉。
他知道的,在慕容浅心里,这世上没有比慕容海、慕容亭那对父子更重要的人。
便是慕容浅将他当作伙伴的曾经,他也一直是被抛弃的一个。
多年未见,她早认不得他是谁,他怎会奢望,在她的心底,会有他的微末之地呢?
他所奢望的,只是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用慕容亭威胁她,他也势在必行。
可她明明将慕容亭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却宁愿放下自己的尊严,以身涉险,也不愿与他交易。
他方知,这世间,不是没人在她心里能重要得过慕容海与慕容亭,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笑着笑着,他眼底杀意渐起,他问,“那个人是谁?”
慕容浅有些被他突然转变的眼神吓到,但想想,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善变的,天知道他又在发哪门子神经。
她随意看向墙上挂的“坦白”二字,不再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云澜眸底的寒意渐重,他是万分克制才紧攥起拳头,不让自己那双手去掐向慕容浅那纤细的脖子,容忍她漠视自己。
他咬牙一字一顿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这人的思路还真是次次让她意外…慕容浅垂眸起身,粉嫩薄唇微启,“与你无关。”
顾云澜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自小的经历让他敏感又暴戾。
慕容浅的疏离捣毁了他仅存的那丝温柔,无法平复的愤懑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双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慕容浅地脖子,推着她抵到了墙上,“说,他是谁?”
慕容浅没有想到顾云澜会突然攻击自己,就被锁住了咽喉,整个人悬空,她俏脸急速涨红,别说说话,便是呼吸都困难。
随之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平日那双澄澈的美眸压根无法聚焦。
迷离间,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变了模样,她用尽仅存的力量抬手,不知自己想要抓住什么,更不知自己的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似是什么“阿七”,她自也不知这两字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她不能死。
在她觉得她就要这样窝囊死去时,她忽觉自己跌落在了棉花里,有空气重回了她的气管。
她贪婪般得吸取着,脑子开始恢复清明,视野也逐渐恢复,她看到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这一刻涌进了很多人,冲在最前的是慕容亭。
刚京城总统府来人,直接让局长带他到狱中,将慕容亭放了出来。
慕容亭得知慕容浅在警局,便转道来了审讯室,谁知还没走到门外就敏锐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他提心推门,看到慕容浅单手撑地坐在地上,一副呼吸不畅的样子,给吓坏了,冲到慕容浅,捧着她问,“浅浅,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