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冷笑着想起高止未来死在他手里的惨状,乖乖点头。
雅叶突然道:“你还记得郑行吗?”
郑行愣住了,雅叶继续说了下去,“或许这样想有点对不起他,但我很高兴你们没有更进一步,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奇怪。他的眼神让我不舒服,看你的样子也不像高止说的那样是喜欢。你可别听高止的有心理负担。”
“我们绵绵值得更好的人。”
郑行僵住了,雅叶的每个字都像长着翅膀的蜜蜂嗡嗡作响把他的思绪搅成了一团乱麻。
等到雅叶的呼吸变得平缓,他这才爬起来,行尸走肉般走出房间。
他仍然牢记着之前的教训,不该在自己家里杀了高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于是他骂走了他。
之后他站在雅叶的床边想了很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把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谢天谢地,高止再次阻止了他。
他看戏般听他讲那些胡话,跟着他出门想看冉再到底想做什么。他当然不相信他是警方的人,倒是更像小说中爱多管闲事的除魔卫道之士。
可是冉再不在那里,树上唯独留下了一个影子。从这个影子奇怪的形状看来也许树鬼真的存在,这就是它最后的痕迹。
然后郑行想起了车祸那天他看到的,打着伞的男人,现在想来那应该不是他的幻觉。那就是树鬼。
难道是树鬼帮他换了身体吗?它为什么要帮他,后来又为什么用自己的身体去吓唬高止?
目前来看它所做的都是于郑行有利的。只是可惜,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独留下了一个让他下手的好机会,郑行看着背对着他的高止,伸出了手。
可是见鬼的高止身上不知道带着什么,在郑行碰到他的瞬间就像是摸到了一块烙铁,而且那感觉一直顺着指尖爬向他的全身。那不是会让人感到舒服的温度,更像一把火燎在了皮肤上。
无奈他只能匆匆离开。
从那时起,郑行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体温总是低于正常人的温度,心脏跳得越来越慢,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就像是一具正在僵直的尸体。
没错,他相信自己正在慢慢变回尸体。
他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最开始郑行想到的是停尸间里的那些。但等他终于费了好大劲混进去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做。
然后他又想到了活人。
郑行回到自己原先的房子,这里依旧干净整洁。当然,全是那个勤劳的小保姆的功劳。他知道这个小保姆来自农村,她家里有一对年迈的父母和好几个兄弟姐妹。她是偷跑出来的,家里人要她嫁人,她不愿意,就独自跑出来打拼,这种事并不少见。
这一切都是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长夜里一起消磨时间时由她亲口讲起的。他足够熟悉她,一个完美的躯壳人选。
他算准了她来清扫的时间,在她进门的那一刻便把她迷晕了。
但这副身体要拖动一个同样体型的人异常艰难,郑行最后只能就把她留在地毯上。他试着模仿当晚的场景,割开了她的手腕,让自己染上鲜血,甚至就像从前那样温柔的捧住她的脸,盯着她紧闭的双眼。
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他觉得是因为小保姆的眼睛是闭上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确实该从这进去。
折腾了好大一会,他还是好好呆在原地,小保姆的皮肤却开始变得冰凉。
他终于放弃了,为了延长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他直接用地毯把她裹起来塞进了卧室的衣柜里。
累得一身狼狈却白忙活一场,他生气的在家里清理干净自己后回了学校。
终于,有个好消息送上门,那个莫名其妙的冉再消失了。他看着高止焦急的表情,突然有个计划涌上心头。
冉再当然没有来找过他,郑行想做的是引高止去他的家,那里是绝对封闭的空间,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他要让雅叶亲眼看着高止死去。
这种事当然不能由绵初生来做,应该由郑行来做,到时他再演出戏,就看雅叶怎么抉择了。
是送他进监狱,还是帮她隐瞒。
如果雅叶最后没有选择他也没有关系,他会和雅叶一起留下来。他们可以一起渡过这具身体最后的期限,等到绵初生的躯壳失去作用他就再去挑个顺心意的。
就这样长长久久,他相信,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