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对方抬了抬下巴,“你怎么样?”
壬七顿了顿,先是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后退了一大步,“我没事,你一定要控制好他。”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李三水一定要嘲笑他居然会怕一个小孩子。
一行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救护车到来,这期间那男孩就像突然有了超能力一般不知疲倦的挣扎,喊叫。
而且只有李三水知道,男孩的目标一直都是壬七。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将男孩送到医院,并被告知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带着包扎完毕的人马不停蹄回到了工作室。
“你做了什么?”
理智上李三水相信壬七不是那种偷摸欺负孩子的人,但这件事的离谱程度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也没空关注壬七的感受了。
壬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照常泡茶,一举一动虽然依旧精准,但他头一次不是云淡风轻的带着浅笑动作。
李三水一直忍到他给两人泡完茶,并坐在对面轻抿了一口。
看着杯口的热气,壬七终于恢复了常态,慢慢道:“我不知道。”
李三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咬着后槽牙道:“你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壬七继续摇头,他自信男孩的记忆里不会留下一丁点他询问的东西,就算一开始有如今也已经被他带走了。
而且他知道男孩的目标,或者说在男孩身上下了那种东西的家伙的目标就是他,和他做了什么无关。
竟然能以他的本源为食,壬七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东西了,自从那段混乱的时期结束后就再也没有了。
那个时候人和妖怪皆有成神的机会,有的选择潜心修行,有的,却妄想着走捷径。
壬七至今忘不了看着昔日高高在上,悲悯众人的同伴,被一群妖魔分食的景象。
一直到后来他们终于明白这根本是无用功,只会让你获得短暂的修为大张的错觉,这场荒唐的弑神运动才算结束。
上界震惊过后当然不允许犯下这样过错的妖魔继续逍遥,那一批妖魔很快皆被清扫了个干净。
一直到现在,壬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教会他恐惧为何物的时刻。
他现在在怀疑对方一开始的行为根本不是让步,而是以退为进的诱饵,引诱着他陷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这个魂魄安然无恙的男孩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壬七抿下一口茶,静静感受着它入口后便化为无形却带着暖意的东西填补着那些细小的缺口。
另一边李三水当然也不满意他的答案,但看看他可怜兮兮的被绷带包裹严实的伤口,又看看他神游的眼神,这些难得的脆弱表现还是暂时堵住了他的嘴。
“算了,老板我心疼员工,你今天就休息吧。”
李三水叹了口气站起身,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到名字,下意识瞥了眼壬七,然后不动声色的又放了回去。
“我先去学校一趟,有解决不了的再叫你。”
明明刚说好放假的,好在壬七也不在意,点点头就继续专心品自己的茶去了。晚上的事他已经交代好冉再了,放李三水一个人去也无碍。
李三水一直到出了门才接起男孩父亲的电话,他本以为对方是反应过来来兴师问罪的,刚想着赔多少钱才能了事,对方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大师啊!太谢谢你了!不然我家孩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您真是大师啊!”
李三水一脸莫名其妙,但也只能顺着说下去,“呃,过奖了,孩子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啦,医生说除了有点低血糖一点事都没有。”
“你们检查做的全面吗?可别疏忽了。”
男孩父亲似乎正在那边拍着大腿,语气很坚定,“该做的都做了,我自己的孩子怎么敢疏忽呢。”
李三水虽然还是有点奇怪,但孩子没问题他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没事就好,对了,医生有说是什么引起的吗?”
对面忽然沉默了片刻,然后男孩父亲压低的声音顺着话筒有点失真的传了过来,“医生说可能是受了惊吓,大师,您那个珠子还有吗?我想再求两个。”
对方的话题转变太快,李三水疑惑的摸了摸脸问道:“原先的是怎么了?”
“烧掉了。”
李三水更奇怪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烧掉了,他送那孩子去医院的时候珠子不还好端端挂在他脖子上的吗?
那边的男人却还是继续道:“多亏了大师您的先见之明,不然现在还不知道会糟糕到那里去。”
李三水职业性的又和对方推辞了几句,定了下次取珠子的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之后他想了一路,等到终于想明白珠子被烧所代表的含义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作者题外话】:元旦快乐,新年新气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