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风平浪静的灵武古城之中,凝聚满暗红色血迹的城墙边,青石板路上,
密密麻麻的跪倒着一片又一片的蛮族士卒,彷佛是在让他们对着这数百年来一位又一位牺牲在北疆边境苦寒之地的人族先贤与仁人志士们!
“混蛋,屠杀,你们这是在屠杀!”
“你们人族不是一向标榜礼仪之邦吗!?”
“怎么敢,你们怎么敢,你们想面对我蛮族真正的怒火吗?!”
一声又一声不甘的怒吼此起彼伏,然而,回应他们的却是一声声不屑的冷笑,
不过刚刚及冠,但皮肤皲裂,满是风沙吹佛痕迹,站在一名跪地的魁梧蛮将身后的燕安邦手持长剑,冷哼一声,
“你们蛮族血祭的时候为何不如此想,我人族百姓,何其无辜!”
想他燕家当年在灵武也能算得上一方豪强,
十载之前,灵武城破之时,全族之人无一后退,奋起抗蛮,最后落得个族灭身死的结果,也就只有本在外闯荡的家族子弟逃过一劫,
可这十年以来,灭族之仇,无时无刻不深深的刺痛着他,
每当入睡,父亲,母亲,大兄,祖父彷佛身化怨鬼,向自己控诉着蛮族的暴虐!
月余以前,这灵武虽算不上繁华之地,但诸多念乡百姓与知晓其战略地位的仁人志士纷纷落城而居,没有百万,也有七八十万,
可如今呢,除了硬生生被死士拖着走,保护着冲破敌围的轩辕玉书等一众将军,
有着八十万百姓的灵武,如今变成了一座无人空城,剩下的,只有残垣断壁与满地疮痍!
诸多准备骠骑尉一声令下便将身前跪地蛮族头颅斩断的士卒们亦是义愤填膺,
北府之军,大多数本就是北疆之人,甚至其中原本灵武之人亦是不少,此时俱都是双眼血红,畅快大笑,狠狠踢向脸色凶狠的蛮兵蛮将,
玄铁制成的靴尖碰撞着血肉之躯,那滋味,任是在九州向来以肉身强横出名的蛮族都是忍不住大声痛嚎。
“屠杀降卒,你们人族要违反议会公约吗?!”
一名哪怕跪着都足有一人高,蛮将模样的蛮族狠狠咬牙,大声质问。
“对,你们人族想违反议会公约吗?!”
“万族可不会任由你人族为非作歹!”
“人族想要被九州诸族群起而攻之吗?!”
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数万蛮族此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纷纷怒声质问,那模样,就好像此时自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一般,开始得意洋洋起来。
……
而此时,城头之上,面对着北府左军火热的视线与一些没能争取到刽子手职位的士卒失望的视线,
霍景桓静静持枪站立。
身侧白衣少年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还是声音颤抖出声道:
“霍哥,这不是杀战俘吗,这不附和议会公约啊!”
江子濯嘴巴张了张,看向自家父将,
江阳曜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霍景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先是对着陈子情道:
“子情啊,议会公约是灵神陛下提议,诸族同意的,是给生灵定的,不是给畜生!”
“蛮族暴虐,仅仅灵武一城,便屠了我人族八十万百姓,生灵的定义,可远远不是有灵智啊,”
“若是今日不杀蛮族,我人族百姓,该如何想,我北疆死去的百万人族百姓,在天之灵,可能安息?!”
一语说罢,银甲将军仰天大笑,宛若上古凶兽般雄浑的气血涌动,最后化为一道怒吼:
“传吾帅令,凡是在灵武城参战的蛮族降兵,就地格杀!”
史记:三帝二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时任北府统帅,大殷骠骑将军霍景桓,千里奔袭,大破蛮怪联军,重夺灵武,旬日,屠杀降卒!
万族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