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屹立在无垠九州之上的雄伟城池,在今夜清冷的月光之下,映照着火红的灯笼,喜庆的嫁衣,来自更加古老时期的丝竹之声被传唱着。
宛若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之前,此时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尊尊披坚执锐的士卒,肃杀之气与喜庆气息如同水火一般冲突着,爆裂着,人群之中的欢声笑语逐渐少了起来,百姓们从欢呼皇裔与帝子的结合,到迎接大殷骠骑尉的降临,
最后的最后,则是陷入了沉默。
“娘亲,那就是霍骠骑吗,我以后也要像霍骠骑那么威武,打蛮族!”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孩童仰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激动,大呼小叫道。
穿着粗布麻衫的女子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巴,脸色苍白,惊恐的注视着从迎亲队伍相反的天街上驾马而来的一众骠骑卫,
在铠甲的摩擦声与战马的嘶鸣声压制下,红红火火的敲锣打鼓声渐渐的弱了下来。
数百年来恪守古礼的帝幽,今日却专门为了亲子的大婚而破了帝都内不可浮空的铁令,
八抬大轿后方的上空,宛若枯叶般轻飘飘不染尘埃般悬浮的慕二叔摇了摇头,眉间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该来的,还是要来。
下方人群之中,
白衣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懒散的气息猛然一收,右手不动声色的搭上了腰间的长剑剑柄,缓缓紧握。
“子情,霍哥冲动,我们不能冲动!”
贺文宣揉了揉太阳穴,显然对于此时的情景有所预料,苦笑一声,劝道,
“还是想象办法看能不能阻止霍哥吧,族战危急,刻不容缓,此时已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之时!”
“咝!”
还没等他说完,旁边玲珑娇躯上覆盖着一层青色衣裙的少女就狠狠拧了贺文宣腰间的软肉,疼的他呲牙咧嘴。
辛葭寰娇艳的面容之上满是嗔怒,道:
“霍景桓不是你好友吗,不想着祝他一臂之力就算了,还要他忍辱负重,还有没有点男儿血性了,真是看错你了!”
“葭寰,话不能这么说……”
贺文宣头疼的捏了捏下巴,却张嘴无言。
“莫要说那么多了,自与霍哥相识以来,宁州乱战,壶和溪群妖,溪和壶底黑龙,清灵祭天,将龙海族,一直以来都是霍哥在庇护着我,”
陈子情没有愤怒,清秀的脸上甚至有着一抹笑意,低下头,轻声道,
“我就在想,何时才能帮霍哥一回,恩情自然是还不完的,但,这也是我的坚持,我陈子情不是什么舍小家成大家的英雄,霍哥若是不想,谁都不能强迫他!”
“凝姐,汐姐,对不住了,你们靠远点。”
“敢让我靠远点,讨打!”
红衣列列,与今夜的归德倒是有几分相得益彰,秦月汐美目娇嗔,照着陈子情的脑袋就是用力拍了下去,翻了个白眼道,
“就你这三脚猫修为,还想着帮霍景桓,他身后的骠骑卫随便出来一个哪个不比你强?”
陈子情没有像平时一样反驳她,沉默,
此时他的内心有些痛恨那个平日里练功偷懒,导致此时身边的人遇到困难自己想要略尽绵薄之力,却发现自己真的就只有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了,
可,我的修为是不高,但说不定就会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呢,也许动用言出法随会能够助霍哥一臂之力……
“算了,看你这副样子,还得我们来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