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被朱允熥抓握住了手,不由得一怔,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道:
“能为小三爷做事,是下官们莫大的荣幸,小三爷只管吩咐便是。”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朱允熥,就连蓝玉都停止了娱乐,斜眼看着朱允熥,不知道这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朱允熥笑眯眯的看着刘安说道:
“治理水患关系到长安百姓的生死,实乃刻不容缓的大事,若是错过了时机,等到汛期来临,便又是一年,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刘安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
“小三爷请放心,下官已经做足了准备,将年轻力壮的流民聚集了起来,就等着小三爷一声令下,必将全力以赴修堤筑坝,在汛期来临前完成任务。
另外还在长安城里设置了大小粥棚以及临时安置点,收容流民妇孺。”
刘安一口气说完,然后转身指了指面前众人,颇为自豪的说道:
“我等皆当亲自动手,与小三爷一起在河岸同吃同住。”
“不错,很好!”
朱允熥脱口赞道,冲着刘安以及众人拱手,“不过我想劳烦各位的不是这件事情。”
刘安一怔,顿时有点脸红。
是啊,人家小三爷还没说啥事呢,你这就咋咋呼呼的表白了一大堆。
他冲着朱允熥躬身说道:“小三爷请吩咐。”
朱允熥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
“修堤筑坝不仅需要人力,而且还需要物力和财力,大明疆域辽阔,黄河沿岸受灾的百姓千家万户,仅靠朝廷拨付的银两难以为继,所以劳烦各位踊跃捐款捐物,造福我大明后世子孙。”
话说完了,全场一片寂静。
朱允熥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就两个字:“要钱!”
蓝玉满意的喝了一大口酒,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朱允熥这一手实在有点出乎刘安的意料,早在朱允熥来长安之前,他就派人打听了朱允熥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并且做足了准备。
又是设置粥棚又是组织流民,却没想到小三爷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要钱,这让所有人都有点懵圈。
见到所有人都不说话,朱允熥不动声色,仿佛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洛阳虽不及长安,但知府何却带头捐出了一半家产,实在是令人敬重,这才是我大明的肱股之臣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安若是再没点反应,那可就是打小三爷的脸了。
他咬了咬牙,拱手说道:
“洛阳何谦能捐,长安刘安自然不甘落后,下官愿捐出白银三万两。”
朱允熥拍了拍刘安,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刘大人真乃朝廷之栋梁,我当上奏陛下,以表其功。”
说完之后,他又望向了刘安身后的一众人等,眼里的意思很明显,刘大人都带头了,难不成你们就无动于衷?
众人也是心里发苦,本来想着来喝酒的,却没想到要割肉,可是刘安都捐了,自己要还是不意思意思,那不成了打刘大人的脸?
朱允熥还好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自己以后还要在刘安手下混饭吃,这要是不给面子,到时候绝对会被穿小鞋。
这些人都是官场中的老油条了,瞬间就权衡了利弊,于是便有几位官员上前捐钱。
朱允熥笑呵呵的转头叫道:“多多!”
钱多多立刻心领神会,立刻从怀里掏出了纸笔。
众人一看这架势,都不由得摇头苦笑:
“好家伙,这连账房先生都准备好了,敢情人家小三爷早就提着把刀,就等着大伙自己送上门来割肉了。”
由于刘安只捐了三万两银子,其余官吏自然不可能高出这个数目,所以捐了半天,总共也只有十几万,就连钱多多看着都直撇嘴,觉得长安这帮官吏也忒小气了点。
朱允熥却是满不在乎,他本来就没想着要从官吏身上挖多少银子出来,这种事情得有个度,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否者自己每到一处就把当地官吏整的嗷嗷叫唤,那还不成了官员们眼中的瘟神,或许还没回到应天府,自己的恶名就传遍了大明朝野。
费力不讨好,而且还给自己凭空树立了很多的敌人,这种事情他朱允熥可不会干。
只不过朱元璋让他出来做事却又不给够银子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第一朱允熥没这么多钱,第二就算是有这么多钱,也不可能都在这上面花光了,所以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刚才让官吏捐钱只不过是为了抛砖引玉,真正有实力帮到自己的还只有那些商贾名流。
这些人才是有钱的主!
官员们陆陆续续的捐了些银子,想着那张纸上会有自己的名字,而这些名字都会被小三爷上奏给朝廷,所以倒也不觉得亏了,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朱允熥继续看着那些商贾名流,只见这些人有的低着头,有的顾左而言他,反正就是没一个看向自己的。
呵呵,刚才不都说仰慕我小三爷吗?怎么这会全哑了?
......朱允熥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商人重利,他们又不是大明的官员,用不着给自己面子。
只不过要是就这么收场了,那自己就真的没有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