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目瞪口呆,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一群精锐之师,就这么被何蝶三言两语骂了回去,而他们撤退时的阵型,却依然是井然有序,可见,这群士兵平时是如何的训练有素的了。而向天王曾经的威信,于此也可见一斑。
这个向天王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啊,看来,因为他的辉煌的过往,何蝶在蓉城中也享受到了很大的特权。
不过,何蝶的威信并不完全是来自于她死去的丈夫,更多的是她的个人魅力。那个吴得国看向她的眼神,爱慕之中带着敬畏,这是绝对掺假不来的。
娟娟面色自若,风无痕却是有点奇怪的看向何蝶,“何姐,你可以呀,居然让那个吴得国如此的俯首帖耳,嘻嘻,他小子不会是在暗恋你吧。”
王海横了风无痕一眼,这大舌头的女人,咋什么话都能说啊。
谁知何蝶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的笑笑,“这货原本是我夫君手下的一名偏将,我夫君死后,他一直想跟我套近乎,都被我严辞拒绝,可是,他总是贼心不死,有几次甚至于请刘小贱那个贱人出面撮合,哼,我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每次都会被我痛骂一回,他总算有所收敛。从此,我与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纠结。如果今天不是小主,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踏入王府的。”
娟娟在一边不疼不痒的说:“何姐天生丽质,自然是臭肉惹苍蝇了,咳咳,说错了,是你花香自有蝶飞来,我看你这名字,就是只要貌美如花,何愁没有蝶飞来,这个意思,而我嘛,就是一坨烂肉,连苍蝇也不愿意招惹我。”
王海听娟娟怡然自得的自嘲,不由横了她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丫天生丽质,却非要扮丑,是不是变态呀。
风无痕不着四六的嘟嚷一声,“何姐有节气,希望以后你在海哥面前也保持下去。”
何蝶无语,娟娟乍舌,王海尴尬,向东莫名其妙,气氛变得有点诡异,只有几人单调的脚步声,在黄昏的街头,凌乱的房屋上,默默的刻画着一个个残破的身影。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坤区,进入艮区,这里已经偏离了中心街区,街道两边的房屋逐渐变得低矮起来。
王海心中有点落寞,想当年向大天王在蓉城也应该是个风云人物吧,甚至于救过刘小贱的性命,然而,其结局仍然难免人走茶凉的悲哀。
然而,也便在此时,王海目光所及,竟然看到前方有一座高大的建筑。
在四周低矮的房屋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王海有点奇怪,这一家一定是个暴发户吧,否则,又怎么会出现在这贫民区呢?
向东却是兴奋的指着那座建筑,“小主,你瞧,那就是我家了!”
“你家?”
王海差点没惊掉下巴,你丫住在如此高大的房屋中,身边却没有一个多余的金币,这是不是太讽刺了,还是你小子从小就是一个财奴呢?
何蝶淡淡一笑,“小主大人,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家,我们母子不过是暂时寄宿在这里。”
“哦,寄宿?”
“是的,这座天王府本来确实是我夫君的府邸,只是,在我夫君死后,小贱亲王一度神智昏迷,国王陛下,不知道什么原因,下旨让我们离开,并且遣散了原来府中所有的人。我们母子只能流落街头。”
王海心中恼恨,帝王家刻薄寡恩,自古都是这样。
何蝶轻叹一声,“其实,这也不能怪国王陛下,可能是他听到了一睦谣传吧。后来,小贱亲王清醒过来,派人在街头找到我们母子,他向我们道歉,并且说明了原委,原来,在我夫君死后,果然有人在国王面前进了谗言,说我夫君勾结异族,陷害小贱亲王。”
“竟然有这种事?”王海只能摇头,看来,这事绝对不是何蝶说的这么简单。
“后来,小贱亲王便让我们母子回到天王府中。”
向东忽然愤愤的说:“可是,当我娘带着我回到家中的时候,却发现家徒四壁。”
何蝶嗔怪的瞪了向东一眼,“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哪,我们娘俩是待罪之身,小贱亲王能够让我们留守天王府,已经是最大的恩宠了。”
王海分明听出何蝶话语中有着太多的无奈,一时之间,却也不便多问。
几人很快就来到天王府前面。
天王府果然很巍峨,只是,府门上的油漆都已经斑驳不堪,就连门楼上“天王府”三个大字也剩下一片残影,几乎无法分辨。
何蝶取出钥匙打开门,吱呀的声音,苍老而厚重,很是纠心。
天王府中虽然残破,收拾得却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何蝶不好意思的笑笑,“小主大人,对不起,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只能让你屈尊住下了。”
王海笑笑,“何姐,没事!”
他想起以前与师父在林家沟中的生活,草木为伍,鱼虫作伴,比起这样的高楼大厦,不知要差上几千倍。然而,那样的生活却是无忧无虑,而保蝶母子住在如此宽大的天王府中,却并不开心,何蝶甚至将她完全封闭在这里,而任由向东出去谋生,这是怎样无奈的生活啊。
看来,何蝶是睿智的,她敏锐的感知到他们母子不得不低调,因为,他夫君的死,他失去了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她不能接受来自某些方面的恩赐,因为,那样,她就必须对他们付出什么。
这就是人生,一个女子不得不面对的无奈人生。
何蝶对向东说:“东儿,把门关上吧。”
向东应了一声,正要去关门,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娘,刚才那个姓吴的又回来啦。”
何蝶头也不回,“不用理他,关门。”
然而,此时吴得国已经从马上一跃而下,伫立在大门口,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夫人,在下奉小贱亲王之命,特为小主大人送来一些日用物资,还请夫人不要让在下为难。”
王海见外面几架马车上面,堆满了各种物资,锅碗坛盆,粮面油醋等,当然还有好多的金币,心想,这小贱亲王还真够贱的,他这是要做戏给自己看吗?
何蝶脸罩寒霜,冷冷的对吴得国说:“姓吴的,我说过,我不会要你们任何东西的,我向家还不至于沦落到乞讨为生!”
吴得国脸色尴尬之极,“夫人,你要是不收下,我,我交不了差呀。”
“那是你的事。东儿,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