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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无能知县(1 / 2)

第一卷《铁剑丹心》

第04章无能知县

七月初七,一大早辰时初刻,两匹马远远地从北城门方向急速的冲入汝州城,宇文斌拉住缰绳让大白龙慢了下来,白煜口中叫了一声吁,他的大红斑也停住了,马蹄不再向前。

白煜道:“终于回来了,好在昨晚一夜有惊无险,要不然我们就回不来了。”宇文斌笑道:“我们自然是钟馗保佑,吉人天相,你我根本不必担心。”白煜走下马来,道:“以后夜晚还是少去无人的村落才好,万一突然死在荒郊野外,那就真的变成孤魂野鬼了。”

宇文斌转过身去,也跨下马来,走过来向白煜道:“江湖上处处都是有危险的,且不能未卜先知,你我自然是小心为妙,不必太过于紧张。”白煜道:“我现在刚想起来一件事,我昨天问你为什么我们到了黄泥岗,最后还要来汝州城,你现在不要在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要不然我原路返回。”

宇文斌没有说话,看了白煜一眼,汝州城的大街上小商贩整整齐齐的将摊位摆在石路的两旁,几乎出门就能买到吃喝,酒店里面人不算多,自然没有洛阳城里那些人整天那么闲,天天出来喝酒,一坐就是一整天。

宇文斌看见路旁卖凉粉的大娘,走了过去,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然后要了两碗凉粉,四处张望,白煜还在后面,他站在酒楼牌子前看了好久,太阳光照着他头上的黑色的斗笠,这个斗笠很有作用,大太阳底下可以遮阳,下雨天里,用来挡雨。

白煜看见前面的遮阳棚子下面,桌子前正坐着宇文斌,他还在吃一碗凉粉,赶紧跑了过去,白煜一上来就重重的用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宇文斌没有搭理他,继续吃着手里的凉粉,白煜怒气冲冲道:“你很不够意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别光顾着吃。”宇文斌一边听着白煜讲话,一边还在吃着凉粉,宇文斌抬起头来看了白煜一眼,道:“这位仁兄,天气炎热,赶紧坐下来吃一碗凉粉,清凉解渴,还去心火,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白煜拉开板凳坐了下来,右手端起桌上的凉粉,一口就吃完了,将碗重重的扔在桌子上,卖凉粉的大娘回过头去,瞅了白煜一眼,白煜道:“大娘,你的凉粉很好吃,再给我弄几碗。”宇文斌在一旁看着笑道:“好吧,在你撑死之前,我就把我此次的计划告诉你,让你心里明白,不要做个糊涂鬼。”

宇文斌摇了摇头道:“我们此次来汝州是为了黄泥岗丢失的四十万两劫银一案而来,你还问过我既然是朝廷官兵护送,为何现场不见一具尸体。”白煜一边吃着凉粉一边道:“要说就说,赶紧,别废话了。”宇文斌又端起一碗凉粉道:“现场一共是五十具尸体,现在整整齐齐的躺在汝州县衙的停尸房里。”白煜放下空碗道:“你小子,这种事你都不告诉我。”宇文斌道:“当时,在洛阳城高升客栈里面,锦衣卫告诉我,当日发生命案之后,尸体已被汝州知县全部抬回。”白煜道:“所以你先去的黄泥岗,并没有直接去县衙。”宇文斌道:“我只想先知道现场到底如何,而我一向不喜欢直接去看官府的案件呈文,因为这只是片面之词。”

白煜道:“现在,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还不动身,你别忘了,朝廷只给了十天期限,今天是第二天,命案发生的第七天了。”宇文斌道:“时间问题不是我现在最头疼的,让我最头疼的是那县衙里的五十具尸体。”

白煜道:“万一尸体都不见了,那还看个屁,最根本的证据都没了。”宇文斌道:“就怕这个汝州知县是个糊涂官,没有留下证据不说,还草草掩埋了尸体,自那时,只能另辟蹊径了。”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阴沉起来,一大块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的云层中间隐约的出现几道闪电,刚刚还是肉眼不可见,现在已经快要劈到人的面前,突然,雷声轰鸣,就像山体崩塌了一样,随之而来的一阵滂沱大雨。

街道上的人来回的四处奔跑,这场大雨下的实在是突然,商贩们争先恐后的抬起油布,盖在各自的摊子上,卖凉粉的大娘,站在雨中收拾着桌子上的碗,宇文斌看见了雨中被狂风骤雨打的站不住脚的大娘,急忙的赶过去,帮忙收拾起了碗筷。

白煜戴着黑色的斗笠,身上披着防雨的黑色斗篷,站在雨中被来回的吹打着,脸上全是雨水,他现在已然已经湿透,宇文斌手扶着卖凉粉的大娘,将她送到别的商贩的雨棚下躲雨,大雨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北方的夏天虽然雨季没有南方多,但是,每下一场大雨总会比南方的要来的更猛烈,更急促。

在雨棚下躲雨的商贩和路人都在说,这场大雨下的真的及时,冲刷了五六天以来,汝州城炎热干燥的天气,多期盼这场大雨能多滋润一会,田里的庄稼就会有更好的收成,不至于被干旱而遭受旱灾。

果然,这场大雨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连续下了大概一个时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宇文斌对身旁的白煜道:“我们是时候去拜会一下这个汝州城的父母官了。”白煜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看着一旁的宇文斌,又抬头向外面看了看。

大雨没有停下,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旁边的酒楼里面站满了躲雨的行人,屋檐下的雨水不停的滑落,雨水的声音拍打着屋檐,屋檐上落下的雨水也不停的拍打着地面的青砖,发出阵阵好似打铁的声音,旁边的小石桥上,也不能行走了,此时,桥面的石阶上,好比瀑布一样,反复的冲刷着。

整个街道的青砖之上,铺满了水,这是一条水路,宇文斌打着雨伞,雨水来回的敲打伞面,白煜没有打伞,因为他的黑色斗笠和斗篷随时穿在身上,既防雨水,又遮阳光。他们两人走在暴雨中,鞋子都已经湿透了,整条街道全是水。

宇文斌和白煜两个人走过了东西大街繁华的商铺过后,趁着大雨来到尚义坊内的一条南北横向的大街,这条大街很空旷,地面凹凸不平,没有商铺,更没有小贩摆摊,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富贵人家的后院高墙,偶尔会有行人走过。他们走过一个石牌坊的前面,此处正是汝州县衙。

汝州县衙门前,有一座高大的影壁,影壁的前面正对的是县衙的大门口,大门口两边是一对四尺多高的石狮子,县衙门前的台阶前有两个衙役站在大门的两面,腰间跨刀,左边衙役的背后是七尺多高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放着大约三尺多宽的大鼓,这鼓就叫鸣冤鼓。

外面的大雨整整下了快两个时辰了,丝毫没有停下,宇文斌和白煜站在县衙门前的影壁前面,朝里面张望了好久,白煜道:“你来县衙,官府可有人出来请你进去,县太爷会请我们吃饭喝酒么?”宇文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你去敲响门前的那一面大鼓,使劲的敲,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以后,我自然会过去亮明身份,此时我必会说明来意。”白煜道:“你别骗我,小时候桥头茶馆的说书先生说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去县衙门前,如果敲响了鸣冤鼓,里面的衙役一定会带你进去打上二十个板子,这就叫长长记性,自古衙门朝南开,有冤没钱莫进来。”

宇文斌听了白煜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给你五十两银子,你去敲鼓,等里面的人出来以后你就把银子给他,和他讲,县衙门口有故人来访,请汝州知县出门相迎。到时候好酒好菜管够。”白煜道:“好吧,我就照你的意思办,如果我被挨了板子,那以后…………”

宇文斌道:“我向你保证,必定不会,我们一定是站着进去的,如果你挨打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伺候你。”宇文斌话音刚落,白煜就摘掉了头上的斗笠,大摇大摆的向县衙门口走去,宇文斌站在一旁笑了笑。

宇文斌走到县衙门口,举起面前的木槌,重重的朝大鼓砸去,咚咚咚就是三声,其中一个衙役看见了就走了过来,很不耐烦的道:“什么人,你不知道敲响了鼓,进去是什么后果么?”

白煜放下手里的木槌,转过身来,向门前的衙役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大人来此多日,也不见你们过来孝敬,却偏偏外面下起了大雨,无奈之时,才敲响了鼓,赶紧让你们家知县出来,去跟他讲一声,京城锦衣卫来办案了,让他穿戴整齐滚出来迎接两位大人。”

站在影壁前的宇文斌看了老半天,还在雨中打着伞。门口的衙役一听锦衣卫三个字,立马转身跑了进去通报,不一会,里面突然有一个人道:“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大叫锦衣卫的名字,我要拉你进去重打四十打板。”

白煜站在门口,朝着里面望去,里面走廊上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走到门口,正对着门口大门槛上坐着的白煜大声喊道:“是谁,到底是谁,我要扒你的皮。”白煜道:“你是哪个?我只见汝州知县,叫他出来见我,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长袍的中年男人道:“谁在门口胡吹大气,看我不打他板子。”站在远处的宇文斌看到这个情况,急忙上前走到县衙门前,并从怀里,缓慢的掏出一个棕色的信封,对着中年男人拱手道:“请老兄帮忙,将此封书信,交给你家大人,他看了此信,必定出来。”话说完,这个长袍的中年男人表情难看的背了过去,甩了一下衣袖,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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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白煜看着宇文斌道:“你这五十两银子,归我买酒了。”宇文斌道:“白兄,刚刚表现的确实不错,没认识你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小偷,等我真正认识你以后,没想到你做个戏子,也是很有天赋的。”

两人背对着县衙门口的衙役,有说有笑的,不一会,里面出来一个人,穿着青色的官袍,官袍前面纹着鸂鶒,一摇一摆的绕过走廊朝门口走来,将要跨过门槛之时,差点摔倒在地,这人也是中年模样,约四十岁上下,他仔细的望着宇文斌和白煜,三人对视了好半天。

青袍人踉跄的走到门口,开口道:“刘师爷,本大人整天如此繁忙,你怎么能戏耍我,锦衣卫何在,我左看右看都不像啊。”白煜见状,就对着青袍人一通乱喊道:“本大人奉旨办差,你放肆,如此怠慢,看我不拿你治罪。”青袍人当场听了就跪倒在地,冦首道:“下官河南道南阳府汝州知县黄文魁见过两位大人,大人恕罪,饶了下官怠慢之罪。”

宇文斌见到面前刚刚还是不可一世的县太爷,现在跪在自己脚下赔罪,差点就笑出声来,宇文斌强忍笑声对黄文魁,道:“黄知县请起来,所谓不知者不怪,本大人一向开明,姜大人的手迹你可看过了。”黄文魁站在一旁,卑躬屈膝道:“锦衣卫协助朝廷办差,所值州府县衙,听从调遣,不可怠慢,阅即丙去。”宇文斌道:“嗯,看了就好,我等二人来汝州,除在场几人,不可泄露,否则……”

黄文魁紧张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连后背的官袍都湿透了一大片,两只眼睛都不敢直视身旁的白煜和宇文斌。宇文斌双手将跪倒在地上的黄文魁轻轻地搀扶起来,道:“黄大人,我想问你几件关于此案的细节。”黄文魁仍然不放下手,别在胸前,低头道:“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宇文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黄泥岗一案,时至今日,到底发生了几天?”黄文魁表情紧张,时不时的面部抽搐一下,道:“黄泥岗凶案是七月初一日大概在亥时左右。”宇文斌的脸上此时透出了一丝微笑,嘴不经意的瞥了一下,然后又道:“你是在何时出的县衙,去的凶案现场?”黄文魁道:“我赶到黄泥岗是七月初二的卯时初刻。”宇文斌道:“是何人发现,何时报案?”

宇文斌和白煜跟着黄文魁和刘师爷,四个人一道走在回廊上,外面的大雨,敲打着屋檐上的灰瓦,滴落在回廊的两旁,后院的前面有一个大缸,里面的鲤鱼在里面打滚,水池中种着好多金色的睡莲,假山之后是一个亭子,亭子的两旁是假山石的内部,县衙设计的很是精巧,假山石内部被挖空了,好像一个自然的洞天,走入其间,异常凉爽。

宇文斌回过头去问道:“黄大人,从县衙的大门口走到了后院的庭园中,一路之上,也不见你回我这个问题。”黄文魁惊慌失措的连忙跪下,他的膝盖跪在湿冷的沙子路上,道:“下官怎敢欺瞒二位大人,来报案的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在五十左右,报案时间是七月初二日鸡鸣以后,那时我刚起床,就听说汝州出了命案,下官立马带人去了现场。”

宇文斌摸了摸鼻子,再次将黄文魁扶起,道:“我且问你,你在现场是否有仔细勘察?是否有仵作当场检验尸体?尸体又是如何处理的?”听到这措不及防的问话,黄文魁被吓得双腿发软,双手下沉,身体颤颤巍巍的,瞬间又趴倒在地上。在一旁的刘师爷见状,立马叫了两个衙役,并扶着吓晕的黄文魁朝着后厅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