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
仙路长长且迷茫
断舍弃离方能享
爱恨情仇一边放
两袖清风去扬长
这是一首流传时间很长,流传范围极广的短诗。
史学家们曾经认真地讨论过,这么一首普通的短诗,为什么会广为流传?结论是该诗简单质朴、通俗易懂,而且迎合了人们寻仙问道的需求。
文学界的名流们对此诗的评价则褒贬不一。贬者称其根本就不具备文学价值,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顺口溜,最后一句甚至语法上不通顺,“去扬长”更是不知所云。褒者则说,短诗不但文学价值极高,而且还有相当程度的哲学价值。特别是最后一句,“两袖清风去扬长”,点明只有丢弃名利拖累,两袖清风,才能一身轻松,扬长而去,奔向人人向往仙界。
……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春末夏初,气候宜人。蓝天白云之下,一座陡峭险峻的山峰之上,一男一女两个人相对而立。女的高贵典雅,气质不凡,想来已不年轻,却无法准确地判断年龄。男的还是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身材挺拔高挑,却难免有些纤细单薄。
“我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回来了。以后的路就你自己一个人走了。现在我们破例一次。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尽量回答你。”女人两眼深情地看着少年,心有不忍地说。
“你真的不回来了?”少年不甘地问。
“我不会骗你的。”女人冷静地说。
“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吗?”
“你可以问你想问的任何问题。我只回答我能回答的问题。”
“那么……你真的不是我的母亲?”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陪我十五年?”
“这是我的任务。”
“谁给你的任务?”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接受任务时,只听到声音,并没有见到人。”
“你骗人!”少年突然喊了起来,“陌生人能给你安排任务?我不信!”
听到这样的问话,女人心头不禁一震。她脸上勉强保持平静,但眼神还是游移不定地流转了一下。
“看来这样问答不是个办法。好吧!还是我先大概给你说一下事情的原委,最后你再提问。”女人沉吟了片刻之后,决定改变谈话方式。
“事实上,我是接到门派的指令后,去接受陌生人的安排,然后抱着襁褓中的你四处漂泊。”
“陌生人说,把你交到我手上时,你刚生下来五天。而我的任务是,从此以后带你喝万家奶,吃万家饭。每一家、每一个地方,只能停留两天,且必须停留两天。两天之中我还不能与你见面……”
“等等!等等!你把襁褓中的我留在别人家中?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另外你怎么保证人家不会掐死我?”
“威逼利诱!另外我也会暗中观察,确保你的安全!”
少年一脸懵懂,沉默不语了。女人看着少年,眼睛里晶莹了片刻,柔和了片刻。然后恢复平静,继续说着:
“期间你可以学习凡人的任何知识和技艺,包括五行八卦等道家典籍,却不可以让你接触修真界、仙界的任何信息和知识……”
“等一下!真的有修真界和仙界?那不是传说?”
“当然了,修真界、仙界是你以后需要探索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去探索?我必须要去探索吗?我不去又怎么样?”少年说到这里,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些怨恨和怒气。对他一直视为母亲的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想忍耐和隐藏。
“你会去探索的!一定会的!”女人不解释也不争辩,语气却十分肯定。
“我的任务就是带你游历人间,喝万家奶,吃万家饭,让你的营养均衡,让你的五行灵根更充沛、更均衡,为你今后踏入修真界打好基础。”女人说到这里,竟然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长气,“到今天为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做了。你的使命是成功悟道,从而踏入修真界,进而跨入仙界。”
停顿片刻,看了看少年的反应,女人继续说道:“好了!你还有问题要问吧?现在可以问了!”
少年并没有马上说话。他陷入了沉思之中。眼前这个人竟然真的不是自己的妈妈。而他内心里也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他记事开始,别人的明示暗示都表明她是自己的妈妈。自己也认定她是妈妈。虽然他们两天才匆匆地见一次面,见面也是被蒙上双眼,风驰电掣般地换到另一个地方,虽然她一直不让自己叫妈妈,而是让自己叫桂姨,但他坚持认定她就是妈妈,而且也一直在叫妈妈。现在被告知自己一直错了,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妈妈,自己竟然从小就离开了妈妈?当然也离开爸爸,那不就是孤儿吗?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险些掉下泪来。心中也产生了抗拒一切的念头,口中则略带哭音地说着:“我什么都不想问,你爱走就走,与我不相干。”说完便一只手蒙着眼睛,转过身去,背对着女人。
女人轻轻地抹了一下眼角,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想问,那就我替你问吧!你也许想问,你的父母是谁,你出生在什么家庭,你的家在哪里。其实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帮你推断一下。你的家族是修仙世家。他们让你进行特殊历练,是为了让你打好基础,寻一个好前程。你也许要问,你现在名字书云是不是自己的真实姓名,与你的家族姓氏有没有关系?我只能告诉你,那个陌生人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你叫书云,没说是乳名还是大名,也没说与姓氏有无关系,我甚至不知道书云应该是哪两个字。你也许想问,你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有没有线索和信息透露?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悟道崖也许就是你的起点……
少年背对着女人,似乎在拒绝一切,包括女人话语声音。但其实他一直都在倾听,仔细地倾听,直到背后的声音突然没了。少年心中一惊!猛地回头看去,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少年无声地愣在原地,吃惊地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和山石树木,半晌之后才大声喊叫出来:“妈妈!桂姨!……”
空旷的山顶上,少年的喊叫声传出很远,在山谷间不停地回荡……
【作者题外话】:没啥说的,我试着写,你试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