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京城酒肆,座无虚席。
一瘦高男子对着旁侧稍胖男子神神秘秘道:“宋丞相府昨日出了一件大事,那叫一个精彩呐!”
稍胖男子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瘦高男子口若悬河道:“宋丞相府出内鬼了,你猜猜内鬼是何人,他们竟然是宋夫人的乳母和府中管家!”
稍胖男子半信半疑:“老刘,你这不是在诓我吧。”
瘦高男子急眼了,拔高声音道:“我俩谁跟谁,我怎么会骗你?”
“我表叔在丞相府当差,亲眼看到衡阳县主用计将内鬼捉住,管家当场畏罪自杀,宋夫人的乳母事后也被处置了。”
稍胖男子震惊:“衡阳县主?她不是出了名的蠢货,她能用计将内鬼捉住?”
瘦高男子轻蔑地看了一眼稍胖男子,道:“老徐,你不止头发短,见识也短。”
“高门弯弯绕绕,你一介粗人怎么能懂?衡阳县主这是在藏拙你懂不懂,世人皆以为她蠢笨,其实她心里像是明镜似的,还在看众人笑话。”
稍胖男子还是不可置信,问道:“真的?”
瘦高男子信誓旦旦:“千真万确,我听表叔说,衡阳县主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两人口若悬河,却没有发现,他们的谈话全然被旁人听了去。
不出一个时辰。
宋丞相府出内鬼一事,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到簪缨世族耳中。
多少盼着宋丞相府倒霉的世家大族恨得牙痒痒的,又让丞相府逃过一劫,还会严加防范,再想安插棋子,恐怕难过登天。
最可恨的还是宋媞媞!她本就是京城公认的蠢货,竟然还大言不惭说她深藏不露,把他们当成猴耍。
他们倒要看看,宋媞媞究竟能翻出什么风浪!
赵大理寺卿府。
青雅居。
“宋媞媞!”赵清菡清丽的面容尽是冰霜,她的眼睛尽是淬了毒的杀意。
她卧床已有两日了,还是忘不掉她当众挨板子的奇耻大辱。
京中还有传言,宋媞媞藏拙,不仅颜色殊绝,实则聪慧过人,这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赵清菡的手指搅住被褥,几欲将被褥搅碎。
宋衡当众与青楼女子野合,身败名裂,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无端让人毛骨悚然:“来人。”
……
时间如流水,辗转又过了七日。
丞相府正院。
门外风盛,枝蔓上的花瓣飘落,及满青石路。
宋媞媞在陪着宋夫人鱼言蹊说话。
她今日一直觉得心绪不宁,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在蔓延。
“媞媞,你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鱼言蹊握住了宋媞媞的手,温柔问道。
宋媞媞回过神来,刚想摇头否认,却望见绿澜在门外急匆匆赶来。
她轻笑道:“娘,媞媞今日命妙凝买了一些奇书回府,媞媞心里惦记着。”
鱼言蹊轻轻地点了点宋媞媞的头,无可奈何道:“你呀……”
“媞媞,你快回去绮春苑罢。”
宋媞媞颔首,娇娇软软道:“娘最疼媞媞了,媞媞先行告退。”
言毕,她起身与鱼言蹊行了一个礼,转身朝着院外走去。
鱼言蹊怜爱地望着宋媞媞的背影远去。
她收回了视线,目光落在肚子上,闪过了一丝悲痛。
刚走出主院,绿澜便迎了上来,她神色焦急,压低声音道:“小姐,出事了,您快回绮春苑看看。”
宋媞媞眉头一蹙。
主仆二人回到绮春苑,绿澜细心地将门关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