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冷情冷性的太子殿下似乎隐隐有些不自在,他别开眼。
良久,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媞媞望见萧玦这番姿态,心里头的古怪更甚,脸颊染上了一层瑰丽的晕红,颜色如朝霞映雪。
她悄咪咪地掐了掐腰侧的嫩肉,试图让心间那一股经久不散的酥麻感散去。
在暗暗自嘲:萧玦骨子里的血都是冷的,她可不能被他迷惑。
他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心头血。
然,室内春光依旧是生生不息,暧昧丛生。
在宋媞媞看不到的地方,萧玦丹凤眼阴鸷地盯着宋媞媞漫上红晕的粉面。
男子的薄唇轻勾,眉骨昳丽狂狷,朗朗如日月入怀。
他将两颗澄澈动人的明珠放落在棱骨分明的大手之间,随意转动。
就像是把一个娇软可欺的玩物拢在手掌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
从东宫出来,已是日暮时分。
彩云满眼醉朦胧,彤霞灿烂染玉红。
宋媞媞为了她与萧玦的“清白”,每次皆是绕了皇宫一大圈,避开宫中的耳目,这才朝着慈宁宫回去。
在路经偏僻的桃林,几个手持着冰冷长矛的侍卫在此守候。
他们一看见宋媞媞,疾步上前,长矛指向她,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皇上有旨,即刻捉拿衡阳县主!”
“衡阳县主,得罪了!”
宋媞媞眉尖一扬,她清眸勾勾,泛起凌厉的机锋。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长矛,不惊反笑,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敢问几个侍卫,本县主所犯何事,皇姑父如此动怒,要将本县主捉拿?”
几个侍卫眼神变了变,宫中女眷犯了事,皇上命他们前去捉拿,她们皆是大哭大喊,让他们心生不屑。
可衡阳县主竟是这般镇静自若,究竟是无畏还是无知?
他们的语气稍缓:“卑职等实在不知,皇上与宫中各位主子已在承乾宫等候。”
宋媞媞眉尖挑了挑,秾丽的脸庞带着说不出的嘲弄与讥诮。
元嘉帝瞒着皇姑母,秘密将她押到承乾宫,敢情这是要趁着皇姑母不在,将她处置。
承乾宫。
元嘉帝坐在龙位上,鹰眸锐利逼人,周身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他拳头紧紧攥住,在克制着滔天的怒火。
底下后宫女眷神色各异,她们望着跪在殿中央的秋分。
秋分是弄玉苑的三等宫女,黄昏时分竟敢冒死跪在承乾宫门前,指证衡阳县主犯了对皇上大不敬的死罪。
她们轻轻掩面,掩住嘴角恶毒的笑意。
这一局,来得出其不意。宋媞媞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翻盘反击。她们今日只需坐观一场好戏,看着宋媞媞彻底落败,身首异处。
“皇上,衡阳县主已带到。”门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一众宫眷不约而同地朝着殿外的方向望去。
宋媞媞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今日青橘为她精心打扮,傅粉施朱,耳著明月珰,盈盈坠坠。
她的容颜本就是极盛,眉心点缀的红梅更是光艳逼人,夭桃秾李。
元嘉帝望着宋媞媞眉心的红梅,他的龙颜阴沉,浓重的杀心在龙眸卷起,沉沉滚滚地迸射出来。
一众宫中女眷在心底狂笑,宋媞媞啊宋媞媞,你也有今日。
后宫谁人不知,太子的母妃生前最喜欢梅花,也正是皇上的逆鳞。
如今她敢堂而皇之地画上了梅花妆,简直是自寻死路!
宋媞媞不卑不亢地朝着元嘉帝行了一个礼,贵女风华矜贵又骄奢。
她语气温温软软:“皇姑父,衡阳不知所犯何事,才会招来您如此动怒?”
元嘉帝的鹰眸毫不掩饰他的杀意,宋丞相府功高盖主,所出的嫡女宋媞媞亦是如此狂妄。
宋丞相府,是不得不除了!
他望向秋分。
秋分一看到宋媞媞,脸色惨白,身体抖若筛糠。
她强忍着对宋媞媞莫大的惊恐,字字句句悲切难忍:“皇上,奴婢要告发衡阳县主对您行厌胜之术,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