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刚刚炖的软烂喷香，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吃，屋外来了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个个穿着暗卫特有的黑色服饰，腰间配着武器，看起来危险又吓人。

老两口被这阵仗吓得不清，顾昀与他们解释了是自家家丁寻来，他们才算是送了口气，依旧热情地招呼着他们进来歇歇。

“不了，这几日多谢两位的照顾了，家中事务繁多，不便久留就此告别了。”

顾昀话落身后的侍卫拿出装得满满的青色荷包递给了老两口，吓得他俩连连推辞，但还是拗不过顾昀强硬的态度，只得手下了。

宋韵抱着顾昀换下的衣物与两位告别，来去匆匆，尽管如此老两口还是有些不舍的湿了眼眶。

顾昀把她先送上了马，自己随后翻身上马，感受着身后的温度，宋韵的背脊都有些僵硬了，尽量控制着自己深怕陷入他的胸膛。

“我的手不便，你来控马。”

宋韵点了点头，顾昀的单手扶着马绳，苍白得手能清楚的看见青色得血管，她手就挨着他的旁边，若是在近一点他的手就能将她的完全包住。

“顾相公，小娘子，一路顺风啊！”

“嗯，苏爷爷苏婆婆你们好生保重，我们走了。”

轻夹马腹马儿就跑了出去，宋韵再回头看了眼，佝偻的老人还站在篱笆前向他们挥手。

“若有机会，再回来看他们就是。”

顾昀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宋韵转回头目视前方，摇了摇头，“有的事情过了就回不去了，就这样吧，我们都将回到各自的生活中。”

顾昀明白她的意思，他喉咙梗了一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心口像是堵了一块。

手中的缰绳握得紧了些，像是半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像是嵌进了他的怀里，飞起的发丝擦过他的脸颊，他静静地感受着不一样的风。

架马到了最近的镇子，因着顾昀的伤他们买了辆马车，铺了些柔软的被子，又采购了些药品食物，一行人才再次踏上了归途。

皇帝遇刺，丞相失踪，这次的围猎因这些意外早早地就结束了，顾昀他们直接往京城奔去。

宋韵帮他把药又换上一遍就静静地坐在一边捣鼓着手上的东西，顾昀的小桌前摆满了公务信件，但他的目光还是被身边人所吸引。

他看着宋韵把淡绿色的药物抹在脸上，白嫩的皮肤慢慢变得暗黄，再贴上一层薄薄的面纸似的东西，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变成了他从前熟悉的那个宋韵。

“主上可是有不舒服？”他的目光太强烈无法让人忽视。

连语气都变成了从前那个淡淡的宋韵，毫无起伏。

“无。”默了一阵，指了指她的脸，“你可有不适？”

宋韵知道他的意思，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前会，但是没有这个......”

“现在奴婢已经习惯了。”无所谓的冲着他笑了笑。

顾昀看她这样子有些难受，又有些庆幸，她这张脸若不伪装怕早就不是宫女了，又或许早就被画花了脸丢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宫女年满25可放出宫，你—可想出宫？”

面对这样的问题，宋韵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眸子清透得好像能看穿一切：“主上可想让奴婢出宫？”

“呵，你倒是会丢，我问你你倒是把这问题还给我了。”顾昀抖了抖面前的信件，状似无意道：“若是你出宫，也不再有任务，让你做回个普通人，你会做些什么？”

宋韵想了想，没什么起伏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应该会找个鳏夫或者是个年纪大些的良人嫁了吧，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吧。”

顾昀淡淡地嗯了声，宋韵也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随着马车飘荡的窗帘布，欣赏着偶尔开了点缝的窗外景色。

只有顾昀捏着信纸发了白的指尖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