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发作,而且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
聂飞咬着牙,一声不吭,可是身上的病服几乎都被冷汗沁湿,每隔几个小时就得换一件衣服。
那种疼痛叶念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她想一定很疼很疼。
为了忍受那种疼痛,聂飞一直紧紧握着病床边的铁质栏杆,到后来,竟硬生生将如此坚硬的铁质栏杆掰弯……
这种疼痛持续到第三天的时候,发作得越来越厉害,就连止痛针都对聂飞毫无作用了。
聂飞痛得好几次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他迷迷糊糊地拽着叶念的手,喊着:“姐,我好疼……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
叶念泪落如雨,心疼至极,可是别无他法。
“病人现在已然有了消极情绪,必须让病人有撑下去的信念。”罗德教授神色异常肃然,“如果熬不过排异反应期,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也就是在这一天,叶念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让罗德教授帮自己预约了产科的大夫做手术,不过希望罗德教授将孩子为什么拿掉的事情保密,包括陵漠辰在内的人都不能告诉。
……
她瞒着所有人,去做了手术,没有让陵漠辰知道。
那天陵漠辰本来是在的,可是她突然说自己想要吃很多东西,一定要让陵漠辰亲自去帮她买来。
她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而且那些店面分布在这个城市不同的地方,开车都要绕好几个小时。
等陵漠辰买回来的时候,她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医生本来要她住院或是在家调养,可是她哪里肯。
当天她就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聂飞的病房里。
哪怕浑身难受至极,哪怕心口痛得近乎窒息,可是,好像她这样折磨着自己,就可以减少一点心里的那种愧悔似的。
她欠这个孩子的,她欠陵漠辰的……
就在她手术的第二天,聂飞因为过度的疼痛,发生了休克反应,再度被紧急送进抢救室抢救。
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聂飞整个人憔悴委顿不堪。
他一直侧身躺在床上不肯说话,直到疼痛再度袭来。
豆大的汗珠沿着聂飞的额头滚滚而下,他死死咬着牙忍着痛,拽着病床栏杆的手背青筋暴起,意识也渐渐迷离。
护士来为他注射镇定剂和止痛药时,他一把推开了护士。
“我不打针……”聂飞几乎是梦呓般喃喃,“姐,我不治了,我要回家……”
“可是你不治就会没命……”叶念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在乎。”聂飞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流出血来,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恳求着,“姐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再治了……”
“聂飞,当初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过,下辈子不要和我做姐弟吗?”
叶念哭着紧紧抱住了他,“姐答应你,只要你努力忍过这一个月,只要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接受治疗,姐就当你是重新活过来一世,姐答应你,等你病好了,姐就嫁给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