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不久,李文荣在办公室皱着眉头,盯着自己脚上的鞋子左看右看,自言自语地道:“他妈的,老子这鞋还怎么穿呀。”
坐在隔壁桌子上的阿四笑着问道:“小李子,你的鞋怎么啦?”
李文荣手里拿着鞋,对阿四道:“你看看,老子的鞋跟这样了,还怎么穿呀?”
阿四过来,接过李文荣手里的鞋。笑道:“鞋钉掉了,再不修好,恐怕整个鞋跟都要掉下来了。”
李文荣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那怎么办呀?”
阿四道:“这没有关系,出了门拐个弯,就有个皮匠摊,到那里修一下就好了,否则,一有任务,你还怎么走路呀。”
李文荣起身发着牢骚道:“这鞋才穿了多久呀,你奶奶的,发那么一种破烂的东西,还要老子自己去花钱修。”于是,出了门。
皮匠摊上,皮匠在帮李文荣修鞋掌子。
李文荣低声地问道:“也没有什么消息?”
皮匠师傅低声道:“组织要我告诉你,‘家人平安’。要你不要轻举妄动。”
听到这个消息,李文荣心里踏实多了。于是,接过皮匠师傅递过的鞋穿上,满意地离开。
阁楼里,蒋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现在快要到中午,还不见蒋茹的身影,急得吉祥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背着手不停的在阁楼上走来走去,心神不定。
这个时候,蒋茹精神抖擞地开门进来。
吉祥见蒋茹进来,连忙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你到现在回来,把人都急死了。”
蒋茹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微笑着道:“事情没有处理好,怎好回来呢。”
吉祥又焦急地问道:“那事情处理得怎样?”
蒋茹笑道:“苏阿四送他走了,其他两位同志也已经通知到了,您就在这里安心睡大觉吧。”
吉祥这才算松了一口气。道:“那你们辛苦了,得好好谢谢你们。”
蒋茹一边脱去外套,一边说道:“都是分内的事,谢什么呀。还有,王皮匠那里也联系上了,您放心吧。”
吉祥笑着道:“你一晚上没有休息了,你睡一会,中饭我来做。做好了叫你。”
蒋茹微笑着问道:“您也会做饭?”
吉祥笑着道:“不会就学呗,淡了再加点盐,甜了就加点醋。”
蒋茹笑着道:“那这样,我睡一小时,中午简单一点,就下面条吃,一小时以后您下面条,然后叫醒我。”
吉祥笑着道:“没问题,安心睡吧。”
一小时以后,蒋茹迷迷糊糊感觉有点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她打了个哈哈。来到厨房间,只见吉祥一副为难的样子。问道:“是什么东西烧焦啦。”
吉祥一副委屈的样子。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面条烧成这样?”
蒋茹一看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只见锅里一团糟,她用筷子一挑,下面全糊在锅底。笑着问道:“我真不知道我们的队长这面条是怎么煮的?”
吉祥道:“我就把面条和水放在锅里,就煮了呀。”
蒋茹才恍然大悟,笑着道:“那也难怪了,煮面条哪有这样煮的?应该先把水烧开,再把面条下锅。面条是生的面粉做的,与凉水在一起,不糊才怪呢。你这标准叫‘掏浆糊’。”俩人哈哈大笑。
蒋茹说道:“那这样,我出去买一点点心来将就一下算了。”
吉祥道:“那还是我去吧。”
蒋茹严肃地道:“您千万不能离开这个屋子,外面到处都是特务,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
姚承谟办公室里、
姚承谟坐在椅子上,不停的看看手表,这一次他还真的有点沉得住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想:这一次的消息,只有他一人知道,在出发前再告诉陆大奎,自己带弟兄们提前进入现场埋伏守候,并要求陆大奎他们集合队伍以后再宣布行动的目的,看谁还能走漏风声。
阿德把队伍集合完毕,陆大奎才姗姗来迟。他对大伙道:“方向‘城隍庙湖心亭’,我们负责周围,目标几个‘通缉犯’,发现可疑的也给老子统统抓来。”于是,阿德带着几十个弟兄纷纷跳上卡车。
路上,李文荣有点心神不定,一直在琢磨:事情来得那么突然,自己根本无法脱身,怎么办?只得在现场见机行事。又想:事情才发生几天,是什么重大事情让他们顶着那么大的风浪逆向而行?现在街上到处都是通缉令,他们又怎么选择在湖心亭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会面?那里一边是荷花池,一边是豫园高高的围墙。一旦是真的,那么多的特务,那么多的巡捕,恐怕连一只苍蝇都难逃出。他站在车厢里,随着车子的摇晃思考着。
不会一定不会。吉祥同志虽然年轻,但他是一位深谋远虑、机智稳重的领导者,绝对不会做那种鲁莽的蠢事。这里一定有诈。想到这里,心安定了许多。
“城隍庙湖心亭”的周边,人来人往,人群中穿插了不少特殊的面孔,他们几乎对每一个游客都进行了严格的核对。
湖心亭的各个出入口,都有人严格的把控,底层的餐厅里各个角落都有几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每一张桌子;二楼的包厢里的服务员,送菜的,都换成了一些特殊面孔;三楼的书场里,苏州男女双档评弹,正在弹唱《玉镯记》,场里每一位老爷、太太都逃不过一些人的精心过目。
表面上湖心亭里一切如常,却不知暗地里兴师动众,杀气腾腾。
心里最不安定的还是坐在湖心亭对面南翔“小笼包子”店二楼一间包厢里的姚承谟,他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湖心亭这一边,始终看不到对面的动静。
一直坐在那里吸闷烟的陆大奎有点不耐烦了。对姚承谟道:“姚处长啊,我看目标不会出现了。”
姚承谟很自信地道:“这就叫‘守株待兔’,需要耐心。”其实,他自己心里比谁都焦虑,因为,那个熟悉的身影苏阿四一直没有出现。
傍晚,太阳收敛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光盘。那万里无云的天空,蓝蓝的,像一个明净的天湖。慢慢地,颜色越来越浓,像是湖水在不断加深。远处巍峨的高楼,在夕阳映照下,涂上了一层金黄色,显得格外瑰丽。过了一会儿,太阳笑红了圆脸,亲着山峦的头,向大地天空喷出了红彤彤的圆脸,快活地一跳,消失在西山背后了。
“城隍庙湖心亭”的周边游人,也越来越少,那些特殊面孔的人员,显得更加突出;外围的巡捕人员显得无精打采,他们感到这大半天的,呆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
姚承谟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呼呼打瞌睡的陆大奎。道:“还是收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