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王朝(仙野留踪)_第十四章 程府探秘(2 / 2)_夕阳王朝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十四章 程府探秘(2 / 2)

夕阳王朝 仙野留踪 4607 字 2022-07-03

左宝书向杨天问使了个眼色,“会领,属下已经查明,目前前线战务已引起朝廷重视,赵宋皇帝调吕文德镇守京西南,让江万载和张世杰前去收复襄阳。”

杨天问心领神会,道:“如此说来,还有点指望。对了!方兄弟,你一路劳顿,先去休息吧!”

方仁退下。

方仁走后,杨天问让左宝书靠近说话,“左兄弟,说吧,什么情况?”

左宝书目光警惕,轻声道:“会领,你猜的没错,方仁和施义的确有问题。那日我假装卖字书生混进程府,跟程元凤打听到《乾坤水站图》的确已经丢失,而且至今下落不明。”

杨天问暗暗琢磨,问道:“你怎么和方仁遇到一起的?

“那日,我从程府出来,被飞山沙狐曹翼跟踪,我同他打了一场,谁知方仁忽然就冒了出来。属下也纳闷,他从泉州过来,怎么这么巧就碰到我了?”

杨天问站起身,下了台阶踱步道:“当日我看到施义送来的假图后,怀疑施义可能有问题,后来一想,若他真有问题,又把假图拿来,岂不是自曝身份?所以方仁才是内奸。我想,施义的话并不假,很可能是方仁先给他看了真图,后来用假图掉了包。”

左宝书道:“好狡猾的奸计!”

杨天问道:“左兄弟,眼下这件事你我二人知道就行了,不要打草惊蛇,以后多防着他,关键是要查出他的身份。”

左宝书道:“属下明白!”

钟信奉命到月晕堂询问押运兵器一事,不日便到鄂州。陈九鼎被辨惠打伤逃出建康后,由于重伤无法返回明月山,便暂留月晕堂养伤。

钟信让随从在堂外等候,独自前去月晕堂。张尚艺自知何事,便报给陈九鼎。时隔月余,陈九鼎的伤基本痊愈,带着张尚艺出来会见钟信。陈九鼎命人给钟信看座。

陈九鼎质问道:“钟总掌,你们南会是不是在耍我们?说好的在建康码头接货,我们送到货怎么不见南会的人?害得我们差点被官府追拿到。”

钟信本来就心地实诚,来的时候杨天问嘱咐他不可失了南会威严,谁知刚进来却反被陈九鼎责问,心中气恼,“陈九鼎,你这话什么意思?左宝书和施义在建康码头等了你们几日,都不见你们的船,你们不守信义,反倒指责我们。”

陈九鼎顿时怒色满面,还未说话,张尚艺一拍桌子起身道:“钟信,你是在月晕堂,不是在岳州,别这么猖狂,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钟信道:“怎么?拿了我们的钱不给货就算了,还想打架吗?”

陈九鼎不想与南会交恶,便细细解释道:“钟信,明月门绝非无信义,我们收下钱后,张堂主便立刻带人送货,因半路被宋军查获,后来我亲自去押送,虽然路程艰险,但我们还是提前一日到达建康,我们把货卸下来后,却迟迟不见你们的人来接货。”

钟信赶紧追问:“此言当真?那后来呢?货在哪里?”

陈九鼎正色道:“当然是真的!后来突发情况紧急,又等不到你们的人,我们来不及收拾,只能弃货登船离开,至于那些兵器的下落…也许被你们的人带走了,也许被官府收走了。”

钟信惊起身,“什么,一千五百副兵器你们就直接弃到码头?什么紧急情况会让你们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

陈九鼎正喝着茶,啪一声把茶杯掷到桌上,“说话注意分寸。”

“这件事关系南会,我不打听清楚怎么向会领交待?”

这时,张尚艺解释道:“掌门人被巫山二圣和九华派围攻,受了重伤,哪里顾得了那些货?”

陈九鼎好面子,刚才前刻意隐瞒受伤之事,不料却被属下揭穿,顿时怒火中烧,斥责张尚艺,“闭嘴!就凭巫山二狗和慧明贼秃也是我的对手?可恨栖霞寺的辨惠也插手。”

张尚艺吓得连忙跪下请罪,“属下失言,请掌门人责罚!”

钟信本就瞧不起明月门,趁此嘲笑道:“如此说来,情况确实紧急,若不及时逃走,恐怕陈掌门就回不来了。也罢!事已至此,我们就不再追究,既然货没送到,就该把钱退给我们。”

陈九鼎缓缓起身,强压怒火,“若说没接到货就退钱,我们在黄州被官府劫去的货该算在谁头上?没送到是我们的事,没接到是你们的事!”

钟信见商量不成,便道:“既然你们押送就该负责到底,被官府查去,管我们什么事?难不成你在建康受伤,也要让南会负责?”

“找死!”钟信刚说完,陈九鼎闪出右手,将桌上的茶杯一把打向钟信。

钟信只顾说话,没注意陈九鼎出手,躲闪不及,被杯子打中下腹,受力向后退了几步,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立稳脚跟,出掌反击。陈九鼎与他对掌四十余招,抽身后退一步拔出剑,离手横空飞向钟信,钟信一闪,那剑直插在门上。钟信拳脚齐出,陈九鼎以剑鞘接挡,又战了近二十余招,钟信渐渐显出弱势,陈九鼎用剑鞘猛击他的左肩,将其重伤倒地,钟信挣扎几下无力起身。

陈九鼎走指着钟信道:“钟信你听着,我本来是想杀了你,只是明月门不想跟南会结仇,你回去将我的话告诉杨天问,若是还要找事,我在明月山恭候。”

钟信抱着肩起来,“这件事没完,你们等着!”跌跌撞撞走出月晕堂。

钟信带着随从出了月晕堂后,向南会鄂州分会走来,不料半路碰见一队官兵,三人迅速绕道躲开。官兵里领头的骑着一匹肥马,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表情,此人名叫范文虎,乃鄂州守备。

他一闪眼看到了钟信三人,见钟信受伤,又却躲闪官兵,鬼鬼祟祟,行踪可疑,便喊道:“你们三个站住。”

钟信装作没听见,越走越快,范文虎赶马追去,“站住!”

说话间,后面的官兵也赶到,范文虎见钟信不理睬,便对官兵道:“你们把那三个人抓住,他们一定有问题。”

官兵蜂拥而上,将钟信三人团团围住,双方在街头大战,战至半酣,钟信趁机突围而去,两名随从被抓获。范文虎执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随从惊吓失措,“大人,我们是外地过来的商人。”

范文虎向其狠狠抽了一鞭子,呵斥道:“放屁!既然是商人,怎么见着官兵就躲?逃跑的是谁?再不如实招来,就大刑伺候。”

随从连连唯诺,“大人,我说我说,我们是南会的,刚才那位是我们的判例总掌钟信。”

范文虎一听是南会的人,猛地一惊,“这些乱贼真是猖狂,跑到鄂州闹事。”转身对官兵道:“赶紧去追,把那个乱贼头子抓回来。”

钟信毕竟受了重伤,不能跑快,不多时,就被官兵捉住押了回来。

范文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这些乱贼押到大牢,等候审问。”忽然,范文虎止住官兵,眼睛一转,心生一计,“将这个贼头带走。”指着随从道:“他们是被乱贼强迫的,放了他们。”

官兵给随从松绑,随从虽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赶紧跑走了。

范文虎心中暗暗算计道:“等你们回去禀报后,定会有人来救他,看我到时候将你们一网打尽,这样就能立大功。”

且说钟信被抓那日,继先、莲心和李芾三人正在君山岛上和千士隐、南瑶兰品茶听琴,他们辞别君山岛划船上岸后,天已近黑,便入了家客栈休息。次日一早,天气晴好,三人游兴未消,同到岳阳楼赏玩。暮春时节,天暖气清,和风流畅,湖波泛翠,三人登到楼上,凭窗观水。

李芾扶着窗台赞叹道:“果真是洞庭西下八百里,淮海南来第一楼啊!”

继先面朝湖面,远远凝望。莲心坐到椅子上,“美则美矣,未尽美也!”

李芾转身问道:“莲心姑娘,何谓未尽美?”

莲心笑道:“求之未得者、听之无尽者、观之不全者方为美之上者,若尽皆现之,只恐断人遐想,如此则无意韵。你看这洞庭湖,站在楼上,湖面一览无余,如此满目无遮,不也正是空空一片吗?若是有些细雨,湖面雾迷烟绕,朦朦胧胧,让人无法见到湖面和楼阁的真相,当不知里面会有何景物,亦不知是仙境还是人境,遐想无限,才是最美。”

李芾啧啧称赞,“莲心姑娘这番话让我大开眼界!”然后向继先喊道:“继先大哥,你看什么呢!”

继先没有回应。李芾又喊了一声,继先回过神,“什么?”

李芾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继先又望向湖水,目光深邃,不觉吟道:“投荒万死鬓毛斑,生入瞿塘滟阳关。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

李芾靠上前,“这是刘禹锡被贬峡州赦还而归时途径岳阳楼作的诗,写满了对他世事沧桑的感慨和豁达的情怀,你怎么想起这首诗了?”

继先叹了口气,指着湖中道:“你看,那似有似无的小岛是不是君山岛?”

李芾伸头望去,“看不真切,太远了。”

继先道:“像鹤翁和南仙子那样的隐士世间能有几个呢?你我都是世俗之人,免不了许多世俗感念。刘禹锡被贬峡州时,虽然唐王朝已经衰落,但入川之路仍是大唐国土,一路坦荡,他的感怀不过就是感慨自身颠沛流离罢了,而且个人前途也能预见。同是一条路,我却难行,大宋前途扑朔迷离。”

莲心过来劝慰道:“公子,虽然夔州在蒙古的手中,我们无法沿江入川,可是朝廷已经派董槐将军筹划收复的事了,余将军还在重庆等你,你要打起精神来,怎么帮他抗击蒙古?”

忽然,湖中驶出几艘舰船,李芾指着舰船道:“快看,洞庭水师!”

继先惊讶道:“这是洞庭水师?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李芾偕同继先、莲心走下楼,来到湖边,舰船快速行驶,溅起两排大浪,湖边站着几个围观的人。李芾向继先道:“这是水师在操练,洞庭水师是当年岳飞将军组建的,岳将军被杀后,水师就被解散了,一部分调到江南水师,还有一部分调到江汉水师,只留下几艘舰船作巡湖用。”

继先不解道:“为什么要解散?”

李芾道:“岳将军被诬陷杀害,还能留下他创建的水师吗?”

继先叹息道:“可恨可叹!李芾兄弟,你说这几艘是巡湖用的,为什么要巡湖?”

李芾娓娓道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高宗朝时,洞庭湖一带出现过乱民造反,方圆十几个州县都遭到祸害,朝廷多次派兵镇压都不能平定,原因就是他们善长水战,而朝廷都是步兵,无法在水中与他们较量。后来岳飞将军从前线被调回,负责平叛,岳将军到了这里,因地练军,组建了洞庭水师,很快就平定了乱民。”

继先不住点头,“岳将军用兵如神,是大宋难得的将才!”

“将才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死在昏君奸臣手中?”继先和李芾正说着,忽然旁边冒出一句话,二人忙转身,只见一个老婆子一脸不屑站在湖边,正是夏涵静。

继先上前问道:“这位大嫂也是来看水师操练的?”

夏涵静冷笑一声,“呸!什么狗屁水师。你们两个臭小子刚才说这里的义民是乱民造反,简直放屁。”

李芾道:“聚众起乱,为祸朝廷,难道不是造反吗?”

夏涵静呵斥道:“为祸朝廷就是百姓造反?那朝廷为祸百姓算不算是朝廷造反呢?”

继先惊道:“还从没听说过朝廷造反的说法。”

夏涵静道:“小子,老百姓只求个温饱太平,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怎么会举义?官府横征暴敛,外丢国土,内压百姓,这才激起义民反对,所以……”

夏涵静还没说完,继先忙环顾四下,止住她的话,“这些话你也敢说?”

这时,跑到一旁玩水的莲心回头喊道,“公子,李大哥,水边好清凉,你们也过来呀。”

李芾喊道:“你小心点,别太靠近水,有危险。”

莲心回道:“知道啦!”

莲心的回头引起了夏涵静注意,感觉她面容熟悉,似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忽然惊道:“这姑娘在吕宋见过,不就是那两个蒙古商人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便问李芾:“那位姑娘喊你大人,你是谁?”

李芾道:“湘潭知县李芾,这位是我的朋友李继先。”

夏涵静心中思忖道:“一个蒙古人居然和朝廷的官员混在一起,一定有问题,莫不是蒙古的奸细,待我查查。”便趁继先和李芾不留意,向旁边两个随从使了眼色,随从点点头,向莲心走去,转眼便一起消失了。

夏涵静对继先二人道:“老婆子我要走了,告辞!”

这时,李芾向水边望去,突然不见了莲心,慌张道:“继先大哥,莲心姑娘呢?”

继先也惊惑,“刚才还在这里,不对,刚才旁边那两个人也不见了,难道是他们?”

李芾恍然大悟,“对!一定是他们,刚才那个老婆子有问题,说不定他们是一伙的,赶紧去追!”

“走!快追!”

二人急速向夏涵静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