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王朝(仙野留踪)_第二十九章 潇湘讨教(1 / 2)_夕阳王朝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二十九章 潇湘讨教(1 / 2)

夕阳王朝 仙野留踪 4978 字 2022-07-03

“此去重庆路途遥远,险恶难测,我本想带上你,可又怕有危险,况且杨大叔和亮节也未必会同意,你好生等着我,海心,等我助王坚兄弟退了蒙古军,就立即赶回来见你。”继先扶着海心的双肩凝眸情深,眼中流射着绵绵不尽的爱意和难舍难分的伤怀。

海心向继先深深点了下头,拉下他的手,紧紧握住,“继先哥,我知道你是去打蒙古人,四川吃紧,我怎会儿女情长拖你后腿?你尽管去,我在临安等你回来,你放心,哥哥在朝里会随时帮衬你们的。”

满溪春在一旁虽不忍催促,可赶路要紧,便劝道:“继先,时候不早了。”

亮节道:“海心,让李大哥上路吧!”

海心对继先道:“不过三五个月就会来,你不用担心我,赶紧上路吧!”

继先依依不舍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马,“海心,等我回来。”于是调转缰绳,猛打了下马鞭,和满溪春一起飞奔远去。

继先和满溪春带着圣旨,去襄阳宣召吕文德率军入川。二人飞马插翅,直奔襄阳府。

继先只顾入川平敌,却忘了前翻自己许诺过的一件事,想是他忘了日期,也许是他着急于战事,对此事竟连半点印象也没了,然而继先绝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若说此事到底是什么,这便是前翻继先答应左宝书要亲赴岳州南会总堂向杨天问解释《乾坤水战图》之事。

现在已是六月初一,离六月上旬南会总议事会召开的日子还有几天时间,左宝书按照当日约定的地点正在建康城里等他;因为蒙古进攻两淮之事,王智、史嘉禾和余庆春早已被杨天问召回总堂商议对策去了,只剩左宝书一人等候继先。

左宝书算算日子,觉得继先该来了,依他对继先的了解,他相信继先不会食言,猜想可能有事耽误了,只有再等几日看看。眼看到了六月初五,左宝书在码头还是等不到继先,若再不回岳州,不仅要错过大会,也无法向杨天问解释索寻宝图一事,去临安找继先已经来不及,只有先记下这笔账,等日后再算,于是收拾收拾,准备上船回岳州。

继先和满溪春骑马向西北一路狂奔来到建康府,要在建康码头乘船,走水路前往襄阳。二人下江急匆匆登船,忽然看到左宝书也在船上,继先心头一颤,想起了所约之事,心想若这时随他去岳州,岂不耽误了入川抗蒙?若不随他去,左宝书看到后必不依允,为今之策只有立即离开,于是趁左宝书未注意,拉着满溪春便要回头上岸,“满姐姐,我们不坐船了,赶紧上岸去。”

满溪春见他惊慌的样子,便奇道:“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上岸?”

继先忽而又停下脚步,心里念道:“左堂主冒险放我,对我如此信任,我要是此时逃走,绝非君子所为。”然后又回头向船上走去。

船上的人闹哄哄,继先上了船向左宝书这边走来,不敢高声招呼,怕泄露了他的身份。左宝书站在船头遥望着前方,继先走来从背后轻轻拍了下他,悄悄道:“左堂主。”

左宝书吓了一跳,机灵一下转过身,见是继先,又惊又喜,“你?你什么时候上的船?”

继先道:“刚上来,左堂主这是要回岳州?”

左宝书变了脸色,扫视了下周围,轻声质问道:“我当然是回岳州,难道你不去?别忘了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告诉你李继先,既然上了这条船,你就休想反悔。我在建康等了你多日,你竟然到现在才来,差点要耽误我参加总堂大会。”

满溪春不知二人在说什么,听得云里雾里,便问继先道:“继先,他是谁?你们在说什么?”

继先伏到满溪春耳畔道:“满姐姐,他是南会衣冠堂堂主左宝书,我之前答应过他要跟他一起去南会岳州总堂,以后我再给你慢慢说。”

满溪春担忧道:“去岳州?那怎么行?王坚将军还等着我们,我们要赶紧去襄阳宣吕文德将军入川退敌呀。”

继先急道:“我知道,满姐姐,继先再蠢,也不会不分轻重的。”

左宝书已经听出了二人言语,便问道:“怎么?四川吃紧?”

继先道:“不瞒左堂主,蒙古已经连下四川五十余城,合州知州王坚将军正与蒙哥的四万大军周旋,满姐姐是王坚将军派来向朝廷求援的,我们正要赶往襄阳,皇上让我宣召吕文德率军入川,指挥战局。”

左宝书听后犹豫了,心想若让继先随自己去岳州,必然误了战事,便道:“继先兄弟,朝廷难得振作一次,也算是为天下着想,今日我若胁迫你去岳州,便是误了天下大事,我难担此责;可要让我白白放你前去,我又怎么向杨会领交待?”

继先猜不透左宝书是何意思,问道:“左堂主,我并非违背诺言,你对我仁至义尽,我岂能让你担责?只是我实在......”继先陷入困顿。

左宝书想了想,道:“待我飞鸽传书,把详情向会领说了,他若同意你去襄阳,我便敞开大道,他若命我拿你回总堂,我也不能违命。”

继先只好无奈道:“只能愿杨会领顾全大局了。”

两日后,船行至黄州,因鄂州已被忽必烈占领,宋船只能到此驻港。继先、满溪春和左宝书三人下船上岸,刚行至江堤,前面就被两人拦住了去路,左宝书见到二人不觉楞了下,已把事情猜出几分。这两人一男一女,乃是白礼和夏涵静,二人呆板着脸色.

夏涵静对左宝书斥责道:“左堂主,你做的好人情,却忘了会领交待的事,会领再三宽容你,你却执迷不悟,你跟李继先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关系,竟将如此重要的事抛之脑后?”

左宝书羞愧万分,答不上话来,只是道:“我......我......哎!夏堂主,我甘愿领罪!”

白礼和言抚慰道:“左堂主,这次你确实太过头了,你不知道会领发了多大脾气,就怕你再放了李继先,所以才让我和夏堂主过来。”然后恶眼转向继先,狠狠道:“你就是李继先?好小子,走吧,跟我们回岳州。”

满溪春忙上来拦住道:“不行,他不能跟你们走。”

夏涵静飞来一掌打开满溪春,“少管闲事,走开!”

继先止住满溪春,“满姐姐,这件事你别管。”继先见这次是走不脱了,而且左宝书分明因他受了连累,他不能让左宝书一人承担,便从怀中掏出圣旨,递给满溪春,细心嘱咐道:“满姐姐,你带着它去襄阳,到了襄阳先去见我三弟张世杰,把事情给他说明后再一同去见吕文德大人,不然吕大人未必会信你。”

满溪春接下圣旨,“那你呢?你不去了?”

继先望了下左宝书,无奈叹道:“我要先去趟岳州,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到襄阳后,吕文德大人还要整合水军,估计前后也要四五日,到时候我就在鄂州等你们。”

满溪春知道继先受到了胁迫,自己却丝毫不畏惧,便道:“继先,何必怕他们?大不了跟他们打一场。”

夏涵静道:“臭丫头,要打是不是?来,老婆子先陪你打一场。”说完就拉开架势要出招。

满溪春一撒手跳过来,“哼!我还怕了你不成?”

继先眼见二人就要拼斗,一把拉住满溪春,指着圣旨悄悄劝道:“满姐姐,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事要紧,若是我们全都走不脱,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满溪春冷静下来,定神细想,觉得有理,便收了手对继先道:“你跟他们走?万一他们设计害你怎么办?”

夏涵静道:“要杀你们此时就易如反掌,用得着费周折?”

继先笑颜劝慰道:“满姐姐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们要的是《乾坤水战图》。你赶紧去襄阳,按我说的去办。”

继先推走满溪春,满溪春虽不放心,也只能咬咬牙离开。

继先对左宝书抱拳谢罪,“左堂主,连累你了。”

左宝书摇摇头,“哎!这件事左某也无能为力了,只能委屈你先去总堂走一趟。走吧!”

四人便向岳州南会总堂而去。

南会总堂大门稍显破旧,不甚瞩目,门口仅有四五个看似闲散的人在溜达,他们见左宝书等人过来,纷纷点头问礼。进了外门后,一堵矮墙横在院中,转过矮墙,却见里面又是一进院落,这大门便有了点气势,红漆的廊柱上挂着一幅楹联:天地一家,四海为尊;上方的匾额上三个朱漆大字:追远堂。

继先仰头看了下,心中默默嘀咕:“追远堂?追思何人?”

追远堂里守候着十几位持刀带剑的守卫,个个雄壮无比。守卫先向他们问了礼,道一句:“白总掌!夏堂主!左堂主!”

白礼问道:“会领在吗?”

守卫回道:“会领和其他总掌、堂主都在。”然后又对左宝书欲言又止:“左堂主......你堂下的弟子也在,都过来向会领替你求情呢。”

左宝书愣了下,默默走进里面去。

再往里面进,便是一个大院落,两边各有回廊和抱厦通到大厅,大厅气势森森,看一眼便能让人发冷颤,此时院中跪着大约三四十位书生,不用言说,这定是衣冠堂的弟子们来为左宝书求情。

众人一看左宝书回来,忙凑上来又喜又忧道:“堂主,你回来了,会领发了脾气,我们担心你,所以......”

左宝书愧疚道:“让大家受惊了,你们不必担心。”

一弟子道:“堂主,不会有事吧?”

左宝书笑道:“会领一向爱惜兄弟,你们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也就是发发脾气,大家都先回去吧。”

众人只好领命退去。

四人分成两路各走两边回廊,按南会的规定,五总掌要通过右边的回廊进大厅,四堂主通过左边的回廊进大厅,只有会领才能从院中大道直接进入大厅,各总掌和各堂主的门下弟子不允许进入大厅,只能在院中问话或待命。于是白礼从右边回廊走,夏涵静和左宝书从左边回廊走。

继先不知道其中的缘故,正想着要走那边,左宝书回头道:“跟着我过来。”

一进大厅,只见后墙上挂着一张白虎皮,脖子上插了一支箭,下面乃是一张雕花木椅,椅子上坐着一位膘壮而又斯文的猛汉,不用说便知是杨天问。椅子左右两侧各摆着一个兵器架子,右边架子上放着一把铁锤,重达百斤,名曰碎山锤,当日使用百人耗费两月的精力用精钢锤炼而成,意在敲碎大宋江山;左边的架子上挂着一把鎏金长鞭,金丝拧成,名曰:绞龙鞭,是与铁锤同时制成,意在绞断自称天龙的赵宋皇帝。大厅两侧放着九把椅子,右边最前面一把椅子被从中间劈成两半,那正是叛徒方仁当日的座椅。现在两侧椅子坐着五个人,右边坐着船运总掌施义、编纳总掌王智和判例总掌钟信,左边坐着农堂堂主余庆春和百艺堂堂主史嘉禾。

左宝书向杨天问跪下谢罪,“属下有辱会领使命,请会领治罪!”

杨天问僵着脸合住眼不看他,好半天才问了句:“你所犯何罪?”

左宝书道:“没有拿到《乾坤水战图》。”

杨天问摇摇头,“不对,你错不在此。”

王智向左宝书使了个眼色,左宝书心里知道王智想让他说出是误信李继先,左宝书心想李继先只身入总堂,本来就危险重重,若是再将继先偷桃换李之事说出,说不定会领会杀了他,于是就装作没看见,只言道:“属下罪不可恕,无话可说。”

王智又急又气,对左宝书道:“左堂主好糊涂!”然后向杨天问回道:“会领,左堂主虽有错,但也并非全是他的过错,只怪李继先太过狡猾,骗了左堂主。”

继先听言却懵住了,不明白王智所言,故不知从何处辨解,口中念道:“我何时骗了他?”但因又不愿让左宝书受罪,于是对杨天问道:“这事跟左堂主没关系,要找就找我。”

史嘉禾冷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义气。”

左宝书斜脸向继先指责道:“闭嘴,少在这里逞英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杨天问大笑,对继先道:“有胆量!够义气!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进得来未必能出得去。”

继先环视众人,一眼看到了钟信,钟信心知继先是莲心的知己,又救过莲心的命,自然有心帮助女儿的救命恩人,但是不能急于开口,只对继先递了个眼神,静观其变。

继先见众人并非全对自己有敌意,况且早闻南会多英雄,只要对他们晓知以情动之以理,想必他们也不会太为难自己;心想杨天问说此话不过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先压压自己的胆量,看自己到底是真男儿还是外强中干、空有其名。于是他便顺着杨天问的心意壮着胆道:“呵!即使你南会全部出动又能如何?你以为人多势众我就怕了不成?蒙古的数万军阵我都不曾退缩半步,还会怕你南会?”

夏涵静呵斥道:“好个猖狂的小子,敢在南会总堂大言不惭,先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说完便出手打来,继先闪身躲开,回转身劈来一拳与她对接,倒把夏涵静击退了几步,惊得钟信站起身来。

左宝书忙起身拦住夏涵静,“夏堂主息怒!”

夏涵静本意要在众人面前替杨天问教训继先,谁知只一招就被继先占了上风,顿时羞愧难当,猛地推开左宝书,嚷道:“左宝书,你放开,你是要帮谁?”

钟信赶紧过来劝住二人,“二位住手,会领还没发话,你们瞎吵吵什么?”

二人罢了手。

众人都在等杨天问发话,杨天问却静坐不语,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死一般的沉寂。忽然,杨天问又一声大笑,“敢在这里动手,若是轻易放了你,岂不让人笑话我南会?”说完,伸出右手从后向前运力一扇,那劲力带起旁边的铁锤飞滚而下,直冲继先打来,继先蹦起身飞脚还击,不想这一锤的力量真是千斤压顶,自己竟抵挡不住,硬生生被倒打下去,撞到厅门口,栽倒在地,口吐鲜血,爬不起来。

夏涵静自以为报了仇,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到是左宝书和钟信着了急,想去扶继先却又不敢。

左宝书忙跪下向杨天问求道:“会领!李继先无知,冒犯了会领,请看在他初来乍到的份上饶了他吧。”

钟信也隐晦地帮衬道:“以会领的武功,杀了李继先轻而易举,只是他打蒙古有功,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再者他并未刻意冒犯南会,若随意杀了这样一个后辈,也会让天下人看不起我们。”

杨天问训斥道:“谁说我要杀他?”

钟信吓得退坐下。

杨天问指着继先道:“小子,你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