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的安闲,却并没有让苏子颜放松警惕,越是在这样的无事发生的时候,她越是挤出所有时间来练功,说到底,只有实力才能给她安全感。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她越来越感到疲乏,不仅没有食欲,连吃一点东西都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感。
不过,苏子颜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用春燕的话说,那就是练武练到走火入魔了。
在苏子颜又昏天暗地的吐了一遭后,春燕整张脸因为担忧而皱在了一起,她立刻扶住苏子颜踉踉跄跄的身形,阻止她继续练功:“小姐,你都吐成这样了,我们还是去看大夫吧!”
苏子颜压下那股想要呕吐的欲望,对着春燕摆了摆手:“看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我知道我自己没事。”
没想到,苏子颜说完这句话后,便两眼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
春燕吓得立刻接住了苏子颜倒下的身躯,扬声叫来了苏府的下人,让他们立刻派大夫过来。
冯倩倩在太后的寝宫里,照往常一样陪着太后。
但今日多少有些不同寻常,因为明天就是她与百里尘大婚的日子,所以太后今天叫她来,就不仅仅是寻常那样了。
冯倩倩的脸上挂着柔媚的笑意,她端坐在冯太后的下首,极为认真的听着太后的嘱托。
寝室里一片祥和的氛围,冯太后带着与平常相同的平易近人的笑容:“明日就是你与夜王的婚礼了,到夜王府中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不用哀家再提点了。”
冯倩倩微微低垂下眉目,显得极为乖巧:“太后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倩倩一定记得。”
太阳西陲时,冯倩倩才款步从太后寝宫里离开,出来时她脸上那温婉的笑容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带有些许嘲弄之意的笑容。
她微微侧过头问自己的贴身婢女:“巧儿,婚服的事情夜王那边可有什么异议?”
巧儿凑近她的耳边道:“回小姐,夜王那边的意思是全凭我们处理。”
闻言,冯倩倩却冷哼一声,眉间紧紧的夹着。
冯倩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受到如此傲慢的对待。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从小就凭着这层尊贵的身份,谁敢给如此怠慢她?
她与百里尘成婚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她原以为百里尘再怎么不喜欢自己,但是这桩婚事毕竟也是他亲口同意的,他到底也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没想到,从定下婚约到现在,明天就是他们成婚的日子了,他竟然什么事情都没过问,全部都交由她来处理,完全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根本不将这桩婚事放在心上!
冯倩倩越想越气,百里尘是不是以为只要明天他人出现在婚礼上就不算违约了?
她不免得生出几份委屈来,明明是她的第一个婚礼,她却没有任何期待的感觉。
但是之前与冯太后的一席话,冯倩倩的委屈与愤怒便渐渐的淡去了。
是了,她差点因为这些小事,忘了自己真正的欲望了。
冯倩倩想通以后,便坐回了回去的马车,心里不住的期待那个她谋得权力的日子。
苏子颜醒来时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的,抬眼一看,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她估摸着自己又睡了一下午。
春燕一直守在苏子颜身边,见她醒来,便急忙凑上前问道:“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苏子颜对上春燕那张写满忧虑的脸,见她突然问出这么多问题,不由得有几分疑惑:“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我到底怎么了。”
苏子颜皱着眉,等着春燕的回答,谁知春燕脸色一边,然后低下头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子颜见此,焦急追问道:“到底怎么了?莫不是什么绝症吧?”
春燕还不回答,苏子颜抿了抿唇,干脆伸出自己的手腕,给自己把了个脉。
良久,苏子颜的脸色却突然白得像一张纸,她整个人坐在床上,像一尊石像。
她所有的表情都冻住了,春燕支支吾吾道:“小姐.....大夫来看过了.....你有身孕了。”
春燕的话,证实了苏子颜刚才给自己诊脉的脉象,她在沉默中,以及多次反复的确认中,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怀孕了。
记忆又被拉回到不久前那个晚上,那个自己鬼迷心窍的晚上,苏子颜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在沉重的呼吸中化开。
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春燕紧紧的握住苏子颜的手:“小姐,这个孩子....”
春燕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知道自己无法插手苏子颜的决定,也跟着苏子颜叹了口气后,便下去给苏子颜准备些吃的了。
苏子颜仍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现太不真实了,从来杀伐果断的她,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了。
她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无法想象这里将诞生一个生命。
瞬息间,她已经想到了许多该怎么处理掉这个意外的来的孩子的办法,但是在她意识到这个孩子与她没什么不同,都是生命的时候,她所有的思绪又都断掉了。
春燕很快将吃的端了上来,见苏子颜没有动筷的意思,春燕还是劝说道:“小姐,就算您不想吃,但还是替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苏子颜只好随便的吃了几口,但是还没咽下去,那股呕吐的感觉又来了,她强行逼迫自己将食物咽了下去,暂时压制住了呕吐的欲望。
春燕送完吃的后,就退了下去。
屋子里现在只有苏子颜一个人,她此刻的神情有些呆滞,她正在思索着这个孩子的命运。
在无限的忧虑中,苏子颜终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许是怀了身孕的缘故,苏子颜这一觉又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这一天也是百里尘与冯倩倩成婚的日子。
苏子颜也是在春燕拿来的信函中才知道的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