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望着重伤的丈夫,心头焦急,但却无能为力,心想:“一家人死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黑衫汉子猛地挥刀,肖远不忍见到妻儿身首异处,只得闭上双眼,但双眼已被泪水噙满,哪里还闭得上。只见那刀离二人头顶两寸时,却突然翻转,从许灼华身子一侧划了过去。
肖远心想妻儿惨死,那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提剑就要自刎。猛然见他们好端端立在那里,心中疑惑:“他怎么砍偏了?不!他武功那么高强,断不会失手。他为何手下留情?”
黑衫汉子收刀入鞘,望着肖远嘿嘿冷笑,突然反手一掌击向许灼华面门。
肖远见他收刀,以为他慈悲心起,不愿伤害妇孺,放下了悬着的心。万料不到他会再次出手,大声吼道:“不要碰她!”不知什么缘故,黑衫汉子突然收回掌力。
许灼华的一头秀发随风起舞。那黑衫汉子瞧得痴了,眼神中仿佛蕴含着万千柔情,沙哑的说道:“灼华,你......你还好吗?”
只这一句话,对于肖远和许灼华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心神激荡,均在思索他到底是谁?
黑衫汉子叹口气,道:“你们想不想瞧瞧我的真面目?”不等肖许二人意示可否,他伸手拉去自己的面幕。
肖云一声惊呼,只见他脸上有一道极长的剑伤,从左眼角延伸到下颚处,由于这道剑伤,左眼突出,右边嘴角斜歪,说不出的恐怖。众猎户也是惊咦一声,那黑衫汉子向他们扫了一眼,众人皆低下头,不敢再看。
许灼华凝视片刻,身子一颤,失声道:“林......林枫,怎么......怎么会是你?”
这“林枫”二字,许灼华说来也不如何响亮,但突然之间传入肖远耳中,登时目瞪口呆,便是半空中三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一刹那间,宛似地动山摇,风云变色。他喃喃道:“怎么是他。”
林枫叹道:“灼华,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记得我?”
许灼华神情酸楚,声音更咽,颤声道:“当年......当年我有负于你,我......”连说了六七个“我”字,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林枫长叹一声,沉默半晌,说道:“灼华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懂。”
许灼华道:“白......白马寺一别,现在想来已有十七年了。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林枫吼道:“不!是十七年又五个月二十三天。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吗?”说到后面,只见他双拳紧握,手臂上的青筋根根闪现。本就狰狞的脸庞,顿时扭曲起来。
许灼华猛觉怀中一阵扭动,见肖云浑身颤抖,眼含泪花,显然是惊吓过度。她伸手抚摸,尽显宠溺之情,安慰道:“云儿别怕,娘在呢。”
肖远外伤虽重,内息已运转自如。全仗他内力强劲浑厚,沛不可挡,若换得寻常人,此刻早已毙命。
肖远生怕他突下杀手,心想:“只有将他的怒火转到自己身上,妻儿或许尚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大喝一声:“林枫,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枫一脸阴鸷,瞥向肖远,森然道:“哼,大丈夫?这话你还真说的出口。我倒想问问肖大侠,夺人妻子,又当如何?”
肖远昂然道:“夺人妻子,乃是小人行径,应受世人唾弃,人人得而诛之。”
林枫笑道:“哦,肖大侠当真是明大义,晓真理。林某佩服,不过......”
肖远问道:“不过什么?”
林枫怒道:“不过你当年仗着武功高强,诱骗灼华,让她失身于你,竟......竟然生下这孽种。”
肖远叫道:“你莫要口出污秽之言,我和灼华是真心相爱,何谈诱骗?”
林枫冷笑道:“真心相爱?肖远你好生不要脸。灼华本是我林枫未过门的妻子,是你......是你强迫于她。”
许灼华急声道:“林枫,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