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这时将衣服披在身上,奔了出去。夏若水瞥了一眼,见他左脸颊上印着一个巴掌印,显是被师姐掌掴。她无暇顾及肖云,急忙将衣服取下披在了师姐身上,遮好她的身子。
肖云此时穿衣妥当,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偷眼外望,见她面红红润,已无大碍,便向远方奔去,渐渐没了身影。
夏若水见师姐一脸怒气,哪敢说话,只得帮她穿好衣服,侧立一旁。
堂溪霜见夏若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知她不谙世事,定是受了那小子欺骗,趁我受伤之际,轻薄于我。但是一想到被陌生男子搂抱,贞洁已失,顿时万念俱灰,拔出长剑,就要横剑自刎,剑至颈边,转念一想,挥剑砍在树上,叫道:“不杀此人,我誓不罢休。”
夏若水道:“师姐,肖云哥哥救了你的性命,你怎能恩将仇报呢?”
堂溪霜怒道:“我还没说你呢,你竟然伙同外人将我......”她本想说“将我脱了个精光,害我失身。”可是这话,她无论如何也难说出口。
夏若水道:“这主意不是我想出来得,而是妙缘大师,不信你去问他?”一抬头,哪里还有妙缘的身影,就连肖云也不见了踪影。她眼见肖云和妙缘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得直跺脚:“师姐,你相信我,他刚刚就坐在这里的。”
堂溪霜知道师妹绝不会撒谎,一心认为,定是有人蛊惑于她,便道:“好了,师姐相信你。但是那小子必须死。走,咱们快追!”
肖云半分不敢停歇,一口气奔出了十里,眼见天色将晚,加紧脚步来到一所镇子上。他心知女子如果被人看到了身子,要么委身那男子,要么就是自杀,又或是将那男子杀死。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个冷战,心想:“我须得易容改装,叫她当面见到我也认不出来,否则一下子便给她杀了,我还怎么去玉衡堂救出爹娘呢?”他一面走,一面想,忽然撞到了一人。
肖云连连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却未抬眼看去,只是一味往前走。
那人追上前来,说道:“这位小兄弟,暂留尊步。且听贫道一言。”
肖云一怔,停下脚步,见那人四十几岁的年纪,颏下留着长长得胡须,身穿杏黄道袍,左手执一把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明白他为何叫住自己,开口问道:“道长,有什么事吗?”
那道士端详片刻,右手捋了捋胡须,叹道:“贫道见小兄弟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
肖云“啊”了一声,惊道:“道长简直就是活神仙呀!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那道士一愣,叹道:“贫道云游四海,度化世人。今日既然碰到小兄弟,那就是缘分,贫道有一件法宝,定能让你化险为夷。”
肖云躬身行礼,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那道士犹豫了片刻,说道:“小兄弟,这......”
肖云见他面露难色,心知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伸手入怀,想要将银两拿出来,可是摸了半天,衣服里面竟空空如也,连布袋都不见了踪影,心中急躁起来,在身上一阵乱找。原来那布袋里可是有师父交给他的钥匙,还有从琼雅山庄得来的那本“轶闻秘事”。
肖云心想我从山坳里出来的时候,明明放在怀里的呀,怎么会不见了呢?忽然想到眼前的老道士撞了自己一下,心下已有定论,见左右还有不少行人,不便行事,便道:“道长,晚辈出来得匆忙,这银子落在客店里了,还请道长同去取一下,可好呀?”
那道士犹豫片刻,道:“好吧。那贫道就随小兄弟走一趟。”
肖云在前,那道士在后,向东边走去。这时乌云满天,把月亮星星遮得没半点光亮,前方已无人家,四下里亦无烛火之光,就连虫鸣鸟叫之声也已遁去无踪。那道士心下生疑,暗叫不妙,转身向来的方向奔去。
肖云虽在前引路,但却一直听着身后声音,见他拔腿就跑,就施展轻功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笑道:“道长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呀?”
那道士左手捂住腹部,大叫一声:“小兄弟,贫道突然肚子痛,想必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肖云心想就这点伎俩还敢出来骗人,冷冷地道:“我看是道长的心不干净了,晚辈精通屠宰之法,等将你的心挖出来,道长肚子就不会痛了。”
那道士妈呀一声,惊道:“小兄弟说笑了,那人心挖出来了,还有命在吗?”
肖云想继续戏弄他,便道:“道长莫怕,晚辈还精通医药之术,给道长换一颗狼心就好了。”
那道士这时已知道肖云存心拿他开涮,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喝道:“小兔崽子,竟敢消遣你爷爷,那爷爷我就要大开杀戒了。”这“大开杀戒五个字”,还未说完,只见他左手一样,将拂尘甩在空中,往肖云头顶拂去。
莫瞧他小小一柄拂尘,这一拂下去既快又劲,只带得肖云头发猎猎飞舞。他知道只要一击而中,肖云必然被打得头破血流,难以自持,到时自己还能将他身上的宝剑抢过来。
肖云见那拂尘来势汹汹,急忙闪身避过。那道士正暗暗得意,忽然觉得背心一紧,知道被人点了穴道,惊道:“你怎么没事呢?”
肖云被他这么一笑,顿时被气笑了,道:“哎呀,好怕怕。我呸!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敢出来行骗。”把他怀里的东西全部拿了出来,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怀里,转身便行。
走出五六丈,心想我得惩治他一番,让他不敢再骗人。见身旁有一株歪脖子树,顿时计上心来,将他全身脱了精光,用衣服拴住他的双腿,倒吊在了树上。
肖云看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道长,你不是会观人眉宇吗?怎么就没有算到你今日有血光之灾呢?”
那道士骂道:“操你奶奶的。”
肖云大怒,先点了他的哑穴,找了一块布条,尿在上面,缠在他的嘴上,说道:“我让你嘴巴不干净。”哈哈一笑,从地上捡起拂尘还有道袍,转身离去。
肖云生怕堂溪霜追来,不敢投宿大客店,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客店住下。又去附近店铺买了一面镜子,一瓶胶水。
回到客店后,对着镜子将一根根胡子胶在脸上,这番细功夫花了大半个时辰,粘完后对镜一照,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着实不凡不禁哈哈大笑,心想:“就是我走在堂溪霜面前,谅她也认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