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醉看着流玉枫的肉身动静越来越大,直到涌出一股股金色火焰般真炁,一双眼睛像看到借尸还魂一样惊奇:“他…他要醒了?”
妇人神色如初,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笑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他要想醒来,可没有这么简单。”
白马醉的目光从流玉枫的肉身上移开,回头看向妇人:“那他要怎么才能醒来?”
“在该醒之时,他自然就会醒来。”
白马醉心头迷惑重重,口头却没有在问。
这妇人除了行为超乎常人让人难以接受之外,所作所为无一不藏着玄机,大有一副万事尽帷幄在胸姿态。
白马醉暗自开始好奇。
这妇人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来历?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见边际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黑暗中,流玉枫的狂叫声带着浓浓的怒气,在黑暗里缭绕不停。听上去似是有些回音。
一阵呼呼的风声从黑暗深处吹下,那置身于流玉枫梦境中的声音,由远而近应声响起。
吟道:
“古来学道先识心,邈邈真我最难寻。
若是寻到无寻处,可信凡心即道心。
大道不远在身中,万物皆空心不空。
一念动时皆为火,万缘寂处即生真。”
四句可抚人心的道家诫世真言过后,一声悠长的叹息传来。听上去,那置身于流玉枫梦境中的声音是在感叹,也似是一种失望的惋惜。
“说吧,汝知道了什么?”
流玉枫听得那四句真言后,激动又惊慌的心绪倏然神奇的平静下来。
沉声应道:“我知道有几人为我而活了。”
“有几人呢?”
流玉枫沉吟着,没有立即回答。
他刚从看着国破、山河更破的画面中所产生的想法,在平静下来的心绪中泄了气。
那个想法太过惊人,太难让人认可。流玉枫有些说不出口。
就像人世间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少年们。他们有着一腔热血,有着鸿鹄之志,可他们从来不敢说出口,不敢让人知道他们的抱负。
他们怕说出口,会遭人嘲笑。会听到类似于不知天高地厚、好高骛远、眼高于顶的话语,就连身边最亲近之人,都会劝他们现实点,落得一个不脚踏实地的罪名。
他们的背上,也曾长出过一双有可能展翅高飞的雏翼;只是他们尚未来得及张开,就被人平背剪落。
流玉枫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只是有些说不出口,但他还是下定决心要说出口。只因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那些没有人愿意去走的路,终归是要有人去走的。那些没有人愿意去做的事,终归是要有人去做的。
尤其是那些一出生,就被赋予了使命的人。
流玉枫看着黑暗深处,坚定道:“无数人,成千上万的人,数也数不尽的人…”
这句话一说出口,原来的胆怯与担心,一点一点的淡去。那颗下定的决心,变得愈发坚定。
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传出一阵欣慰的轻笑声:“到底是多少人?”
流玉枫的决心,已坚定到开始给流玉枫无尽的勇气。
也开始让黑暗中的流玉枫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流玉枫再也不去管什么量力不量力,再也不去管什么自知不自知。
甚至连能不能做到,会不会有结果都不去管了。
蓦的一张双臂,仰天长啸道:“天下人!全天下的人!我要让全天下的人为我而活啊!”
长啸声中,一道万丈金光当头打在流玉枫身上。
金光之外的黑暗中,隐隐现出一条道影。道影须发皆白,面容难辨。
左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右手作掌伸出。
一卷龙马河图从万丈金光中脱落,落入道影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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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在血红白骨世界的小色女,远远的看着那条躺在八卦阴阳中心的黑影。
深渊中升腾的邪魔气焰就是从那黑影身上散出,黑影胸口插着的古剑硬生生斥开四周数丈的邪魔气焰。这让小色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条黑影的面目。
一直想做一名蛇蝎美人的小色女只看一眼就可以断定,这黑影必然是一个反派。
是一个魔人。
但看到黑影的面目和衣着,小色女有些惊奇。
在世人的印象中,魔人定是披头散发、面目狰狞,丑陋不堪、犹如厉鬼。甚至像那在洛阳城头给流玉枫种下魔花的魔人,连头都没有。
可小色女看到的这魔人,面容十分俊逸。不但头顶冕冠,身披衮袍,颌留短髯,眉宇间还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霸之气。
若不是这魔人散发出来的一身邪魔气焰,让魔人的一身装束黝黑如墨,若是魔人的衣冠换一种颜色,绝没有人认为这会是一个魔人。
被古剑贯穿胸口的魔人原来闭着眼,当古剑发出一道圣气卷住落下的小色女时,魔人的眼睛亦跟着睁开了。
小色女被娘亲一袖挥到这个浮满白骨的世界,心头本就惊慌的很,一见这身下的魔人并没有死去,心头立即更慌了。
如今的小色女不能动弹,六爪黑龙又不在袖中,这魔人若是对她下手,她只怕是只有等死的份。
更让小色女心慌的是,那魔人一睁开眼,眼中魔光骤然加剧,口中道出一句:“是你——”
不能出声的小色女只能在心里问自己:“他认识我?”
小色女细细回想了一番,脑海中根本找不到和这魔人有关的半点记忆。不禁更觉惊奇。
“六百年前,你不惜被他推入轮回,也要助他将朕封印在这深渊当中,今日你又是为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