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发黑的血水,在飚风中涌出层层巨浪,向古树直拍而来。
吸附在古树根须上的血水,侵入古树的根须当中,发出一阵阵腐蚀般的轻响。犹如是一群群嗜肉的蚂蚁,蜂拥着想要把古树一点一点的吞入腹中。
流玉枫蓦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刚才立起的身体,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他觉得那些似是长有锯齿的血水,不是在蜂拥着撕咬古树,而是在撕咬着他。那是一种刻骨的痛,噬骨的痒。
他咬着牙,疯狂的喘息,疯狂的呻吟。时不时的惨叫出声。
拍来的血浪,屏障似的落在古树上,也落在了流玉枫的身上。
落在流玉枫身上的血水,顷刻间将流玉枫淋成了一个血人。
顿时,沾满血水的流玉枫,四肢不住的抽搐、萎缩,脖子不断拉扯着,上面青筋暴露,让流玉枫看上去像极了一只濒死的天鹅。
不少血水,洒落在流玉枫身上那三个拳头大的窟窿中,更是让流玉枫的整个身子都变成了一条被人丢在热锅上的蛇,无比痛苦的在古树盘起来的根须上翻来覆去。
落在古树上的血水,大部分从树身上流回了血海;剩余沾在树身上的血水,发出一股股人目可见的青气,蒸发殆尽。
没入血海当中的树根上,有血水顺着树根上的条条沟壑逆流而去。
远远看去,就像是有六七条血蛇由下而上的交错着缠住了古树。
仅两个眨眼的时间,树身上三四指深的沟壑里都布满了血水。
血水直通每一根枝干的尽头。
屹立在腥风中纹丝不动的古树,终于不堪重负的颤动起来。
枝摇叶晃。
浅灰色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树叶,一片接一片的从树枝上飘落。落入涌动的血水里,激起一个个拳头大的漩涡,瞬时就被血水争食美味珍馐一般的吞噬。
痛苦到生不如死的流玉枫,脑海中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这个时候的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他口头不受控制发出的喘息和呻吟,越来越微弱。模糊的意识马上就要完全消失。
他没有看见血海之上的血云中,不知何时凝出了一张狰狞至极的面容。
那张面容,只有轮廓,看不清五官,居高临下的俯览着流玉枫,冷笑道:“天生道心之人?不过如此尔。”
“朕若得这天生道心,还不与那三个老不死的一样,称祖称圣?”
两语过后,漫天滚滚血云倾泻而下,化作天幕与血海连成一片,竟将古树团团包裹其中。
流玉枫仅剩的意识,彻底覆灭。昏死在古树之下,不见动弹。
血团由大化小,从四方八方逼至,眼见就要将流玉枫连同古树掘根拔起…
正时,一道白光出现在无垠的血云下。
那道白光四散开去,充满驱鬼伏魔的浩然之气。
只是可惜,那股充沛的浩然之气,照亮了这个暗无天日的血海,却终究还是撕不破空中那一片滚滚的血云。只能在云与海之间的缝隙里飞矢过来。
白光中,传出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那声音吟道:
“要知大道通玄处,不在三千六百门;
若为证道苍生故,可诛妖魔可斩神!”
神字一出,血海之上轰的一声巨响,登时风雷大作。
一记乱草般的天雷,从白光中拉出一张长达十数里的巨网,向包裹着古树和流玉枫的血团激射而去。
一条旷世道影从白光中破出。
那道影发束黄巾,身穿金甲,外披红袍,腰结风带,足踩绿靴;面如重枣,虎须虎晴,说不出的庄重威严。
左手握出雷局,右手执着金鞭。
刚才那一记天雷,正是由道人左手的雷局神诀所发。
天雷击落在血团之上,血团立即崩散炸裂。古树、流玉枫重新出现在血海之上。
滚滚血云凝成的脸并不懊恼,只微微露出一丝诧异,淡然道出道人的名姓:“那位背负百世经纶命格之人的大弟子,萨守坚?”
威风禀禀的道人,一扬虎眉,朗声道:“正是本道,尔亦可称吾为汾阳萨客、全阳子。”
血云中的脸,不屑的冷冷一笑:“那位被你们视若神明的张天师,都奈朕不何,你这小小的一家弟子,又想如何呢?”
全阳子神色如定,说道:“道师之意,非尔所能知了;本道来此,并非是要与尔纠缠,不过是想将小师弟带回罢了。”
血云中的脸,冷笑更重:“你认为,你这一名小小的道人,有在朕手中抢人的本事?”
全阳子将右手中的金鞭,作拂尘轻轻一挥:“凭吾自身之力,当然不足以从此处带走小师弟,但道师早已料知此事,故而提前传了本道一法。”
血云中的脸不以为然,却还是问道:“何法?”
“太清圣人,亲授道师的三五飞步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