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天场一片欢声笑语,山脚的一片树林中却刀光剑影。
李厌在天场一直在等待王矢落单,蛰伏已久,一击便击晕了王矢,驮着他靠林左梅交给他的鞋子不到一刻便来到山脚,待王矢醒来便是一剑刺出。
王矢见状却也不慌,取出剑向上一挡,初雪后期对初雪初期他有无限的把握,在接触李厌那柄黑剑的一刹,他瞳孔紧缩,暗道不妙。
此刻他浑身关节嘎嘎作响,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接下李厌一击。
脚下一蹬紧忙远离李厌,李厌顺势大步一迈,将织烟一横一甩便向王矢的咽喉割去,王矢见状又一闪身将剑一树挡在织烟与他咽喉之间,此刻仙力迸发,他的剑闪出蓝光,一股剑气朝李厌呼啸而去,李厌回剑胸前一横,剑气遇之便散。
王矢趁此机会,调动全身之气使出绝招——遮风剑第十六式风雨。
此招乃是王矢要在洗春时为李厌准备的,遮风剑十五层之上需到暮雪境方能调动,这王矢在剑招上加以改良,做了一套简化版的风雨,真乃剑修的奇才。
只见四向空气向王矢汇聚,空气在聚拢时凝结成水汽,水滴又聚拢化为剑型,其周身水剑聚成何止千柄,凝聚之时所到之处树皆斩断,王矢慢慢升入空中又使出遮风剑第七式鸿博,剑身暴涨十数倍向李厌劈下,千万柄水剑也伴随着巨剑向李厌铺天盖地而来。
王矢嘴角微扬,自认即使初雪后期之人也会重伤,就那暮雪境也难以招架。
李厌见状脚下金光一闪,借助鞋子越到空中躲避,王矢的巨剑落地斩出一道大坑,而水剑则是急转直奔李厌而来。
王矢见状大叫道:“别白费力气了,所谓风雨便是避无可避。”
说罢他又将巨剑一挑直奔李厌而来。
李厌听罢并无表情,索性在空中停滞,在水剑要击中李厌之时,他大喝一声,空气仿佛都被爆开,疾驰而来的千柄水剑瞬间被震散化为无数水珠倒射而去。
王矢见状大惊,立剑一挡,水珠击在剑上尽是金石之声。
声音还未落,一柄黑色的剑已是架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巨剑慢慢化为原形,李厌手持织烟站在王矢对面,下巴微扬面带笑意看着王矢,王矢则浑身僵硬,眼睛圆睁盯着李厌,一脸不可置信。
“我输了。”
李厌收剑。
“师兄如此之功怕是暮雪之境也难言必胜。”
王矢心神缓下,由衷叹道。三招之内自己便输了,还是全力以赴。
“过奖了,洗春之时你假托有事,不必出现了,此事也不可告知他人。”
说罢李厌背身便要走。
“师兄且慢!师弟一事不明。”
“讲。”
“师兄为何每次洗春均过不了首轮,此次也是私下与我比试!”
李厌背身侧头,“天才,不好当。”
说罢便融入月色之中。
留下王矢望着李厌的背影呆在原处,此番交手他已然佩服了这个师兄,至于成为护法的弟子……
他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只当是自己机缘未到,能力不足吧。想至此处心情便缓和下来,怪不得回龙上下都称剑峰为痴子峰,习剑之人,心胸多坦荡。
但他一看身处山脚心又凉了下来,朝天怒吼。
“爬回去得爬多久啊!”他的仙力已被抽空……
……
“昼子!”
晴昼一回头发现正是李厌,随即在他头上一敲:“你才肘子呢,叫我小仙女。”她递给李厌一杯酒,“办完了?”
李厌一饮而尽,“搞定,保准半个月下不来床!”
晴昼直接气笑了,“你可够损的。”
“无毒不丈夫!”
李厌又拿起一块糕点胡乱的塞进口中。
月已中天,天场茶会渐渐散去,众人各回房休息不提。
李厌躺在床上,回想刚刚的战斗,他纳天地灵气暂为己用已愈发纯熟,一次纳入灵气之盛可比暮雪后期,这十三年在日勿生的偷偷指导下,剑力双修的招式也远非寻常的遮风剑法牙仙力法,剑中大巧若拙隐隐有尘剑古教剑招的气息,配合织烟剑的敦朴,怕是与枕南柯初期之人也能过几招。
织烟剑的秘密日勿生也早已传授与他,若把织烟剑比作人,那它也在修行,其中暗藏千百年来的杀伐经验,加之吸收了千百年仙力,若它有自主意识,用易大侠的话讲,十个易大侠也不是它的对手,念至此处想起绿疯子说话时的表情他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又看了看自己左手的胎记,比小时变大了不少,这十三年中,他又有一次失去了意识,是在姜篆春带他进汀心苑那被封印的大门之时,听师父讲过断尘根的经历后想起了李佑星、糜淑恬便眼中一黑,醒来时已躺在姜篆春的寝殿中,这次经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李厌观察下,他的胎记似乎随着失去意识便会长大,如今已由幼时的虎口大至半个手背。
“娘啊,那一堆胭脂到底是何意,信中的文字到底如何显现,这手上的胎记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