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皇朝太祖早有规制,士绅大夫之田地与皇族田产皆不纳税。
因而农人往往为规避税赋,常将田产投献给地主官绅,逃避税赋,省下来的税钱三七分账。
地主豪绅得钱七成,农人得钱三成。
如此做法在太祖时期已出现,只是到了神隐朝更加严重罢了。
“阁老,您的意思是?”钱不二问道。
“若要改革税赋积弊,必先向豪绅地主甚至是皇族下手,你钱不二有那个胆量吗?”惠三省质问道。
“自古以来税赋皆是国之大事,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动手,不单单是你们,连同老夫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惠三省提醒道。
贾有钱拉了拉钱不二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可钱不二却不理会,梗着脖子问道,“阁老,你我若不谋划,真要到国库一个字儿都没了那天,户部就完了。”
惠三省低着头,半天都未言语。
他自然知道如此,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上下挥霍无度便掠之于民,民变在即便掠之于商,商无余银,便掠之于贪。
而今巨贪慕广已伏法,慕府被抄,得银两百多万,陛下竟还不满足。
户部不过替陛下掌管国库,现在收不上税,根子还在下面,他惠三省便是三头六臂也无法填补这么大的窟窿。
钱不二与贾有钱默不作声,惠阁老所言非虚,但即便说得都对,缺钱的问题还是摆在那里。
“为今之计只有托,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陛下急了,拖到柳党慌了,也许那时才能将问题摆在桌面上说。”惠三省说道。
况且这次主要是北疆袁崇焕要军饷,又不是孙传庭,他惠三省不急,柳大人可是热锅上的蚂蚁。
半日过去,兵部催发军饷的折子便递到了内阁。
林灵素看了头如斗大,又缺钱?怎么到处都在缺钱?
“柳阁老呢?他在哪里?”林灵素问道。
传令太监回话道,“柳阁老前几日染了风寒,近来在府上休息。”
“柳阁老称病不出,那户部尚书惠阁老呢?他是大明的钱袋子,总不能也病了吧?”林灵素问道。
“惠阁老今早递了折子,说要外出访友,三五日才能返回长安,如今内阁只有李国公在,殿下您看是否召唤李国公前来?”传令太监问道。
林灵素只觉脑袋嗡嗡响,她揉了揉眉心,一旁服侍的傲雪说道,“你先回去吧。”
“奴才告退。”传令太监转身离去。
林灵素面色阴冷,朝堂衮衮诸公,竟无一人可用,她知道群臣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可她绝不会让朝臣们如意。
“往年国库没了银子,便能征发军饷,历朝先辈能做干的,本宫自然能干。”林灵素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征发税赋才能解决钱粮之事。
傲雪小心翼翼提醒,“殿下,浙江乃赋税重地,若要征发额外税赋,浙江道局势必然雪上加霜。”
“那就剔除浙江道,从其他布政司征收额外税款。”林灵素说道。
“可是,南方诸道去岁多有水患,本就需要朝廷救济,现在横征暴敛,怕是会激起民怨。”傲雪解释道。
林灵素闻言泄气,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难道让袁崇焕手下的士卒空着肚子和妖族厮杀?
“殿下,朱公子从南方传回信函。”迎春快步从暖香殿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