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林子深向森林的方向奔去。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此时突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的汇聚在森林上空。
林子深会心一笑,他果然没有猜错。
森林在秋瓶县外的东北方向,是秋瓶县辖境内,唯二的地貌景观,除了它,附近还有一个湖,森林和流星域差不多大小,林子深刚来到这里时,曾在里面躲过一段时间。
越靠近森林,人烟越稀少。
土地愈发干裂,农作物几乎没有,只能偶尔看到几个背着竹筐,手里拿着耙勾的老人在掘草药。
这是他们生活收入的一部分。
来到草地,林子深没有直接踏入森林,而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火鸟符箓,符箓在他手上变化成一只拳头大小的火红色小鸟,小鸟亲昵的啄了一下林子深的手掌,随即飞向森林,在树林中折旋,一刻钟后,火鸟飞回。
经过勘察,森林外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没有踏入的痕迹。
林子深放下心,收起符箓,信步直入。
行走江湖,不得不防。
森林中昏暗无比,气氛压抑,在天上乌云的压迫下,风都不敢大肆过场,只能如哀怨小妇躲在墙角,偷偷张望。
走过外围,林子深第一次停下,又拿出火鸟符箓,进行勘察。
之所以不用魂魄力,是因为这片森林里有守护神,对修道者的魂魄力很是敏感,如果不小心打扰到它的清静,那林子深这些天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保不齐魂种会被直接废掉。
这也是林子深和守护神交过手后的深切体会,他怎么都想不通,这么偏僻的一个小森林里,竟然有落丹境之上的守护神。
火鸟折旋一圈后飞回,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森林里不止充哥一个人,火鸟在靠近森林深处的地方,发现了几具尸体。
尸体表面全部溃烂,五脏六腑像马蜂窝一样,上面盘旋着许多吸血虫。
只有死了不到两天的尸体才会吸引到这种虫子。
看来充哥是奔着尸体来的。
尸体生前穿的衣服已经全部腐烂,无法通过此查明身份来源。
林子深见四下无人,换上了做事时的那套装扮。
黑衣,蓑衣,斗笠,青色獠牙面具。
林子深伸手向右侧摸去,只感空落落的,原本那里是有一柄竹剑的。
呼~,林子深长出一口气:“没有丈八,心里真不踏实。”
林子深跳上树,从上空向森林深处而去。
就在刚才,火鸟想要继续深入的时候,突然被一层阵法防护弹开,除了充哥和那些尸体,还有其他存在,不一定是人,所以林子深必须谨慎起来。
森林深处有瘴气,毒性不强,但是被吸入体内后,会刺激神经,加速魂魄力的运转,如果不能及时排除,中毒者,会因为兴奋而累死。
林子深从树上落下,眼神冷漠的扫视地上的尸体。
能感觉到,他们都是凡人。
世界上所有人的体内都有魂魄力,魂魄力的强弱,会直接影响到人的生命体征,只不过将近七成的人都无法感知天地间的魂魄力,所以他们无法成为修道者。
余下的三成,也会因为天资,资源等各种原因,境界无法得到进一步的精进,从而与其他人拉开距离。
尸体旁边没有竹筐,耙勾的残渣,不是那些挖草药的。
林子深蹲下,刚想触碰尸体,额前突然冲过一个黑影,擦过面具,亮起火花,他连忙扭头,看向箭矢袭来的方向,树上,站着一个人,叶子挡住了大半个身躯,一双笑眼透过了树叶之间的缝隙,眼神却冰冷。
林子深认识来人:“钟昧?你竟然会来这里!”
树上那人被点破身份,呵呵直笑:“大林子,许久未见,眼神还是这么好啊。”
钟昧从树上跳下,双手背后,搭在腰后的大葫芦上,向林子深踱步而去,站定,眼睛盯着前方,笑眯眯道:“你来找充哥?”
林子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左宿呢?”
左宿和钟昧两人向来是形影不离,既然一人已经现身,那么另一人一定就在附近。
果不其然,林子深话音刚落,一人影从密林中走出,黑衣,黑发,黑甲上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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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还没入鞘。
来人名叫左宿,同钟昧都是林子深的爷爷林将的好朋友,村子出事那天,他们两个恰巧找林将有事,到了村子,顺手救下了林子深,还帮他成为了神使。
林子深躲避叱咤谷追杀的途中,两人还帮他砍掉了身后的尾巴,魂种被封印也是拜他们两人所赐。
算上魂种封印那次,两人一共救了林子深三次,三人之间签过灵契,他们两人保林子深在出神境界之前不死,而林子深则需要将两人的恩情时刻记在心里,两人帮他几次,他要加倍偿还。
面对两人的突然造访,林子深心里并没有多少欢喜。
他们在林子深的心中,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商人,能来秋瓶县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定有目的。
林子深没有藏着掖着:“你们是为了公孙负的事情而来?”
左宿和钟昧对视一眼,前者走到树前,双臂环胸,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后者始终是笑眯眯的模样,两手叉腰,腰后的葫芦轻轻摇晃,有叮咚声。
钟昧笑道:“不是,他还不值得我们两人出面,这次来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们带来了神仙草?”林子深还需要一颗神仙草,才能完全解开魂种的封印。
钟昧咂嘴道:“都过去一年了,你还没有解开封印,大林子,你让我好失望啊。”
林子深丝毫不受钟昧嘲讽的影响:“马上就可以解开封印了。”
只要充哥能够找到绿门据点的所在地,林子深有信心可以在那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钟昧故作惊讶:“也就是说,你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你们帮我一次,我要还给你们两次,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多做。”
“我们救了你的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不开口的原因,左宿的声音很沙哑,好像钝刀在石头上刮割,凄厉难闻。
钟昧打了一个响指:“小左说的没错,你的命是我们救得,不止一次,你根本就还不清,让你还两次,已经很大方了。”
林子深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深究:“你们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钟昧看向左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