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锣打鼓声,居民被响声吵醒,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从县衙跑出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官兵,将一座废弃老宅团团围住,鲜少露面的三位捕爷并驾齐驱,各带领一队人马,严防死守秋瓶县的各个出口,县太爷王乾身后跟着流星寺的大寺王僧,两人大步流星,向老宅走去。
到了那里,王乾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嘴唇紧绷,眼角还带着倦意,他伸手让王僧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两人相伴而进,从城门口赶来的三位捕爷等候在院外,官兵把控着整座宅子,方圆三里不让任何人靠近。
田放瞪着一双圆眼,双手背后,站在院门口气势汹汹,当起了门神,这让与他同官三十年的另外两位捕爷感到诧异,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实人田放有这么大气的一面。
院子里,王僧和王乾站在一对新人尸体两侧,两人面色凝重,俯身看去。
女人长相清秀,模样干净,但是看起来却很陌生,王乾在秋瓶县生活了几十年,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女人,不过男人他倒是认识。
“刘亮,瓷器书画店的店小二,他怎么会和这个从来都没见过面的女人成亲?”王乾眉头紧皱,看向王僧:“怎么没有半点他们两人要成亲的风声?”
“也许他们两人也不知道自己要成亲。”王僧凝神,开始检查尸体。
两位新人面色苍白,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却没有任何气色,看着像是被抽干了血液,活像一尊瓷娃娃,一碰就碎。他们身上穿着成亲时的红衣服,双手紧握在一起,从额间起有一道伤口,向下延伸到脖子,消失在了衣服里,和前三对新人的惨状一模一样。
王乾鬓角流下汗水,口干舌燥道:“大寺,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魂动痕迹吗?”
王乾虽不是修道士,但是在秋瓶县担任了这么多年的县太爷,和王僧也打了近十年的交到,对他的手段也有大致的了解。
王僧摇摇头,已经不需要再多说。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对新人遇害,手段一模一样,专挑成亲的人下手,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放在以往,王乾早就上报郡守,让他派人来协助调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秋瓶县有神寺驻扎,且大寺王僧的修为在落丹境,有这样的大能协助,要是王乾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可以摘下来了。
王僧宽慰道:“王乾大人,虽然对方抹去了魂动痕迹,但是做的活并不精细,我们还是有希望找到他的。”
王僧从女人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丝血迹。
他让王乾后退一步,抽一口烟,吐出的烟雾缓缓包裹住女人的手部,随后,王僧双指向上一勾,烟雾变化成一个圆球,飘到空中,王僧再一挥手,烟雾被逐步抽离,最后只留下一缕,托举着一点血迹。
王僧用烟雾缠绕在血迹上,收回袖中:“如果这血迹来自杀害两人的凶手,那么上面一定会残留魂动痕迹,只需要使用寻迹符,就一定可以找到对方逃跑的路线,也就能进一步缩小范围。”
王乾苦着脸,点点头:“有劳大寺了。”
他喊了一声,让田放等人进来,先将两人的尸体抬到县衙保存起来,然后又找人去通知郑商,他家的小二死在外面,他这个当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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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至于女人的身份,就只能委托流星寺的人去找了。
他们神通广大,一定能很快找到女人的家人。
事情也就能得到进一步的调查。
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王乾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了。
他现在只期望千万别再死人了。
公孙负的事情还没有下落,现在又为‘新人遇鬼’增加了人数,如果再这么死下去,凶手没找到,他就要被打进朝廷的深牢了。
那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离开院子,王僧向流星寺的方向走去,王乾嘱托两位捕头一些事情后,从后面快步跟上王僧。
“大寺,公孙负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王乾谦卑到了极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段时间遇到的命案都是神鬼界所为,但凡凶手和凡人牵扯到一点关系,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束脚,至于为什么他一口认定凶手不是凡人,还是第一次发生‘新人遇鬼’事件后,王僧向他保证的。
公孙负的身份特殊,王乾便优先考虑他的事情。
王僧脚步蹒跚的走着,期间偶尔会拿出烟杆抽两口,之后便是闭口不谈,一路沉默。
一直等到了流星寺,见到了李弱几人,他才愿意开口:“公孙负的凶手已经有着落了,不过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太多线索确定对方的身份,王乾大人不是向郡方面写了封信,得到回复了吗?”
“已经收到信了,公孙家也已经知道公孙负的死讯,信上说,过不了多久,公孙家就会派人来取公孙负的尸体,他还会帮忙调查公孙负的死因,郡守大人在信上特意嘱托,这次来秋瓶县的人在公孙家地位不低,让我们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很难保证凶手不是冲着公孙家的身份来的,要是再死一个,公孙家家主就要亲自过来了。”
“既然害怕是公孙家的仇人,那为何不多派些人?”李弱来到王僧身边问。
王乾挠挠头,面露难色:“我在信上问过这个问题,但是郡守大人只让我们照顾好此人,别去问多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