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客栈只剩下喝饮汤汁的喉咙滚动声和柜台中店小二拨弄算盘的清脆算珠声交相辉映。
江洋抬头看向这位正在风卷残云面容粗犷却不失锐利的神秘大叔,回想起刚刚偷马时的窘状。
若不是在最后关头这位神秘大叔仁心宽厚地撇下些许银钱,说不准江洋就直接人仰马翻栽在那马夫手中了。
也幸亏这两匹盗来的马儿,江洋他们才能在这荒郊野岭的客栈中吃上一口热饭。
“我能叫你大叔吗”?江洋诚挚的发问。
对面那人喝汤的动作骤然一停,鼻子发出哼的喘粗气声似乎是被呛到了,放下了汤碗,微微低了低头表示默认。
“那我们要去哪呢”?
“临安,不远不近正好”。
“那我娘她们……”
“等把你安顿好,你娘她们的尸首我会掩埋好的”。
还不等江洋问完便打断了他的问句。
“你需要换个名字,现在的身份对你来说已经一起葬在了淮阳”。
不等江洋回答便已起身上楼,只留下郁闷的江洋呆坐在原地。
“这个大叔还真是个怪人”,江洋心中肺腑道,呆了片刻,他也转身上楼回了房间。
坐在房间的床上江洋没有睡觉,而是将包裹中的物件一一铺开,首先最吸引他注意的便是那圆圆的箭头,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和金属的冰凉感,他先把这暂时没有用处的收起来。
随后看向那几本书,他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却看不懂这上面到底写的何许文字,于是只好放弃了查看。
那几瓶药粉,他也不清楚究竟有何作用,于是只好将目光看向了仅剩的那袋刀具,果然最后还是只有这点刀能派的上用场吗。
收拾好这些东西,叹了口气,江洋无力的躺在床上,抚摸着胸前的金属块,传来冰冷的刺骨感,皮肉外翻的伤口相较于昨天已愈合了些许。
脑中回想起父亲最后说的话,他深知这块金属块一定还有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等着自己去挖掘。
就目前而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弱,因为小时候的自己虽算不上是一介武痴,但或多或少也做过一些大侠梦。
所以父亲曾玩笑的教过他一套呼吸的方法,每当他犯起武痴来,都会运用这套呼吸法,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事,在呼吸时都会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他小时候很是沉迷于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像世外高人一般不动如山,狠狠地满足了自己这种想当大侠的心理。
今天的他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这种感觉,于是从床上坐起开始运用这套呼吸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再次沉浸在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
仿佛周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复仇的狠心、家人离世的悲伤、逃亡的紧迫都被抛之脑后,只不过这次他在沉浸的呼吸中听到了一丝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当他想要靠近时却又远离,他听不清那声音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仙子的呼唤;也许是恶魔的低语;也许仅仅来源于他胸口的那一方小小的金属块,但最终那声音也消失在了他的脑海深处。